就像是從寇季身上割了七八萬片肉。
寇季心疼了控制不住自己。
南城門的將士們被感染了,齊齊落淚。
城牆上正往下走的將士們趴在城牆上大聲哭嚎。
營地內的殘兵們,一邊抓著生米往嘴裡塞,一邊流著淚。
哀叫聲傳遍了沙州城內外。
內城城牆上。
沙州回鶻的將士們聽到了哭聲,心慌的直打顫。
內城裡的沙州回鶻貴族,聽到了哭聲,坐立難安。
唯有位於奢華的王宮中的歸義軍節度使曹賢順,聽到了哭聲以後,在一邊流淚,一邊享樂。
沙州城外。
野利遇乞在聽到了哭聲以後,盯著沙州城,久久沒有言語。
別人聽到那哭聲,感受到的是悲哀。
他聽到那哭聲,感受到的是一片屍山血海。
若是以前的宋國兵馬,被困以後,如此啼哭,野利遇乞一定會笑掉大牙。
可現在的宋國兵馬啼哭,他聽的膽寒。
以前的宋國,是沒牙的老虎。
現在的宋國,牙爪俱全。
“哎……”
野利遇乞濃濃的嘆息了一聲。
……
哀嚎的哭聲持續了一夜。
直到天明,才緩緩消散。
天明以後。
坐在沙州城城牆上,雙眼發紅的寇季,得到了兩個訊息。
“昨夜有一千多將士,餓死在了睡夢中……有數百將士……撐死了……”
“薛田自縊在營帳中,薛府的老僕也自縊而亡。薛田死前留下了一封奏疏,是給官家的……”
劉亨一臉沉痛的在寇季身邊,小聲的說著。
寇季咬牙道:“薛田該死……自縊而亡……便宜他了……他應該被千刀萬剮……”
寇季的聲音十分沙啞,聽到劉亨耳中,十分難受。
薛田自縊,寇季、劉亨,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但凡是有一點兒羞恥心的人,聽到了昨夜寇季的一番話,也沒臉苟活下去。
如果薛田沒有自縊,那他們就得重新認識認識薛田。
劉亨沉聲道:“你要不要看一看薛田留下的奏疏?”
寇季瞥了劉亨一眼,冷聲道:“在我眼裡,薛田的奏疏,連廁紙也不如。他在奏疏中寫的什麼,我一點兒也不關心。
將薛田此次在西域的所作所為,以及他害死數萬將士的事情,如實傳揚出去。
我要讓他死了也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