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聽到這話,倒也沒急著跟曹佾說正事。
請曹佾坐下以後,詢問道:“那些個往農具上伸手的貪官汙吏,都處置完了?”
曹佾毫無形象的癱坐在寇季身旁,長嘆了一口氣,“哪有那麼容易……呂夷簡耗費了兩年半,在外面殺了一圈,也沒有把那些貪官汙吏殺完。
我才出去幾個月,能把那些貪官汙吏殺完?”
說到此處,曹佾盯著寇季,認真的道:“實話跟你說,我感覺那些貪官汙吏就殺不完。他們就像是韭菜,割一茬,長一茬。明知道會死,卻依舊貪婪。
你想要這大宋朝沒有貪官,首先得讓大宋朝沒有官。”
寇季曬笑了一聲,“你能明白的道理,我豈會不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我還是懂得的。只是該殺的時候,必須得殺。
有不怕死的,自然也有怕死的。
震懾震懾百官,總有用處。
也好讓那些百姓們緩一口氣,免得被壓榨過甚,走上了造反的路子。”
曹佾抿著嘴,點頭道:“是這個理……”
“對了,你派人到曹府,找我伯父,所為何事?”
“送你曹家一樁富貴……”
曹佾猛然站起身,驚愕的盯著寇季,激動的道:“你是打算把一字交子鋪的份子,還是把鍛鋼作坊的份子分潤給我曹家?”
寇季翻了個白眼,“你想得美……”
曹佾激動的神色一僵,重新癱坐在了寇季身邊,興趣缺缺的道:“那你還能送給我曹傢什麼富貴?除了一字交子鋪的份子,以及鍛鋼作坊的份子,其他的,我曹家還真看不上。”
曹佾這話倒不是在吹牛。
曹家經過了兩代人的積累,加上三任官家的放任,手裡掌控著的生意,不計其數。
每年賺到的錢財,多不勝數。
現在,能被曹家惦記上的富貴,也只有一字交子鋪裡的份子,以及鍛鋼作坊的份子。
其他的,對曹家而言,只能算是錦上添花。
還算不上是大富貴。
寇季斜眼瞥著曹佾,當初他讓曹佾在永珍樓、紡織作坊入股的時候,曹佾可不是這種做派。
“你伯父把家主之位傳給你了?”
“那倒沒有……”
“那你這麼大口氣?”
曹佾瞪起眼,質問道:“不是你先跟我用大口氣說話的嗎?我祖父好歹是一位王爵,我大伯父,四伯父,先後受封為國公。
論起爵位,我曹家的爵位已經頂了天了。
你還能讓我四伯父的爵位更上一層不成?
須知,朝野上下沒人能容忍活著的異姓王出現。
所以,你說的富貴,必然不是官面上的。
那麼更大的可能就是生意場上的。
可生意場上,除了你手裡的一字交子鋪和城外的鍛鋼作坊外,又有那樁生意,對我曹府而言,算是富貴?”
寇季瞥著曹佾,幽幽的道:“那幫你曹府出一位皇后,算不算富貴?”
曹佾一瞬間眼睛變得圓溜溜的。
“咕嘟……”
他暗吞了一口口水,難以置信的結巴道:“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