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後必須得換一種態度對待官家,不能再把官家當成一個孩子看待。
趙禎說完話以後,靜坐著,文武大臣、番邦使節、皇室宗親,就陪著他靜靜的坐著。
大約過了兩柱香的時間。
陳琳派遣出去查探訊息的御前衛,進入到了殿內,在眾目睽睽之下,單膝跪地,道:“啟稟官家,城外有一支兵馬,連夜趕到了汴京城,說是奉內庭、樞密院調令,入京駐紮。
現在在城門外等候官家的命令。”
“胡鬧!”
聽到是一支兵馬調動入京弄出的動靜,王欽若心頭鬆了一口氣,瞪起眼珠子,喝斥了一聲。
文武大臣、皇室宗親聽到這個訊息,紛紛鬆了一口氣,然後跟著王欽若一起,指責起了城外的這一支兵馬。
番邦使節臉上的神色則有些不同。
危機解除了以後,他們最先考慮到的不是指著城外的兵馬,而是在暗中思考,大宋朝廷在除夕夜這個關鍵的日次,調遣兵馬入京的用意。
趙禎冷眼看著那些文武大臣、皇室宗親們咆哮,一言不發。
寇準在文武大臣、皇室宗親們咆哮的差不多了的時候,冷哼一聲,“夠了……”
寇準虎視所有人,冷冷的道:“城外的兵馬,不論是那一支。他們能在除夕夜,還堅持行軍,遵守朝廷的調令,就足以說明,他們遠比一般的兵馬更懂規矩,更守規矩。
若是守規矩也算是錯的話?
那朝廷還要那麼多規矩,那麼多律法做什麼?
爾等不過是被他們驚了心神,就肆意的指責他們。
老夫真的不敢想,昔日爾等坐鎮軍中,擔任監軍的時候,到底坑害了多少將士。”
寇準的話,戳中了殿中武臣們的心,他們紛紛出聲幫腔。
文臣中,有些人覺得理虧,就沒有再言語。
有人卻不贊同寇準的話。
王欽若挺起了胸膛,撫摸著鬍鬚,不鹹不淡的道:“規矩再大,也要顧忌人情。他們在除夕夜冒然闖京,驚動了汴京城內的百姓,就是錯。
他們完全可以在明日白天或者後日,或者年節後,再到汴京城。”
寇準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他還沒開口,曹瑋的聲音響了起來。
“照王吏部的說法,就算有賊人攻城,各地調遣來的兵馬,也可以拖延一些時日再到了?”
曹瑋的話冷冷的。
王欽若淡然道:“老夫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如今又沒有戰事。曹兵部不要拿戰時的規矩,跟非戰時相比。二者有很大的區別。”
曹瑋冷哼了一聲,“我只是想告訴王吏部,什麼叫做軍令如山。”
王欽若不屑的道:“平日裡你們這些武臣領兵作戰的時候,錯過時辰的也不少……”
曹瑋剛要開口反駁,就聽高處恭插話道:“那還不是因為有監軍在作祟……”
王欽若目光落在了高處恭身上,“監軍乃是太祖定下的制度,若是沒監軍約束,誰知道你們會領著兵馬做什麼。”
高處恭眯起眼,冷哼道:“我高府上上下下,對官家、對朝廷,忠心耿耿。”
王欽若忍不住繼續反唇相譏,“忠心耿耿……”
“嘭!”
王欽若的話說了一半,趙禎拍桌而起。
“夠了!”
王欽若還要開口,寇準冷哼了一聲,他乖乖閉上嘴。
趙禎瞥了王欽若、高處恭等人幾眼,對單膝跪在殿中的御前衛問道:“連夜趕到汴京城的,是那支兵馬?”
御前衛趕忙道:“回官家的話,是您的親軍,虎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