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昨天夜裡南堤那邊的倉庫裡鬧鬼了!”
“真的假的?”
“那還有假!聽倉儲區巡夜的人說,昨夜起了妖風,颳得到處嘩嘩作響。隱隱約約,那風中還有女人的哀嚎聲傳出來!什麼好恨,什麼仇怨,還要殺了誰之類的。”
“別吧,這麼邪門兒?”
“嗨,你別聽他胡謅。估摸著又有偃師不守規矩,在南堤動手了。你沒聽說麼,昨夜兩隊城防衛出動,在破廟那邊抓捕一個犯事的偃師,居然最後還讓人逃了。”
“那是因為最近單家大部分人手都在忙著準備客卿選拔,城防衛人手不夠。不然那些敢在咱天鍛堡裡不守規矩的人,還不早被收拾了。”
“那倉庫那邊的事,城防衛也沒管?”
“這種事現在哪顧得過來?據說姑且是有叫人去瞧,但這種事誰願意插手?再說了,就算是城防衛,沒有正式的搜查令也不能進別人的私庫啊。估計人去那邊隨便溜達了兩圈,然後給出沒發現異常的結論往上一報,這事也就算結了。”
“幾位幾位。”
這時,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的一位中年男子湊上前去,打斷了幾人的閒聊:“幾位口中的那間倉庫,可知具體是哪一間呀?”
“就靠西側那間最小的。”一人抬手遙指,“被人匿名簽了長租卻鮮有人進出,也不見人打理的那間。”
“噢……多謝啦。”中年男子點頭致意,轉身離開。
“這人誰啊,瞧這意思還想去會會那女鬼?”一人小聲嘀咕道。
“不知道唄。算了,人家愛湊熱鬧關咱們什麼事。”
“也是……”
此刻另一頭,南堤倉庫中。
“我……這是死了嗎?”任了了在心中暗自嘆息,“原來死……就是這種感覺啊……也沒什麼特別的嘛。”
她想睜開眼,卻只覺眼皮沉重。她努力嘗試了好幾次,依舊沒能成功。
她有些口渴,卻發現雙唇似是粘在了一起。丁香微吐嘗試了好久,才終於將嘴唇潤開,撥出了一口濁氣。
她想抬手,卻只覺渾身陣陣酥麻,使不上勁,唯有指尖能動,自是無濟於事。
“啊……看來人怕死是對的。”任了了百無聊賴地開始胡思亂想,“這人死後可真是無聊……”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任了了發現身體的酥麻感在逐漸消退。她試著抬手,費了好大功夫,總算是揉開了自己的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倉庫的頂棚。
“……”任了了開始努力理清思緒。
砰!砰!
一陣砸門聲傳來。
任了了無心理會,也無力理會。
嘭!哐嘡——砰!
又是一聲悶響。任了了只覺一道刺眼的強光射入,趕緊再度閉上了雙眼。
“哎喲我去,這都什麼破爛啊!”倉庫外傳來一陣咒罵。
躲開從倉庫裡湧出來的雜物,步智刀罵罵咧咧地衝了進去,一眼就瞧見了躺在正中的任了了。
“臭丫頭果然是——你你你,你誰啊?”步智刀一臉驚愕。
任了了聞言睜眼,勉強撐起上半身,努力辨識了好一陣:“……智刀先生?什麼嘛,原來本姑娘真的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