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道政忍不住笑了一聲,問道:“難道你沒有跟他說進園的規矩?”
周興急忙搖了搖頭,說道:“小的跟孟公子說了,只是他還是受了傷。”
計道政擺了擺手,笑道:“看他那副樣子,想來沒有悟到什麼,只是在陣中白白蹉跎了一天的光陰。
不過少年人能有這般堅持的心性,也是不容易啊,若是族中子弟都能像姓孟的少年郎一般吃苦耐勞,計家何愁不能恢復祖上的榮光。”
周興很是贊同的點頭說道:“是啊,這位孟公子在陣中呆了一天,既不喊餓,也沒有提前退出來,一直堅持到了現在,也是挺不容易的。”
計道政對著已經走遠的身影看了一會兒,唏噓道:“若想成就人上人,必定要吃苦中苦,只是如今這世道,年輕人都太過急功近利,很少有踏踏實實的去做一件事情的,這樣的少年少見,日後你若是再碰到他的話,能幫上忙就一定要幫,絕對不會吃虧的。”
周興嗯了一聲,說道:“那位耿先生說明日會同孟公子一同來拜訪您,三爺明天可有空?”
計道政一腳踏進計家悟園,很是隨意地回道:“明日我還有要事,他們若是前來,你好生招呼就是,不可墮了我計家的威名。”
周興重重地嗯了一聲。
......
話說趕往同福客棧的路上,耿護院揹負著昏迷的孟然,只覺得身後的軀體內有幾縷淡淡劍芒在流轉明滅,時有時無。
耿護院愣了一下,隨即一臉欣慰地大步往前走著,明知道身後人既聽不見,也不能回答,卻依舊低聲說道:“去了一趟計家悟園就多了幾分劍意,還真是修劍的好苗子啊,既然有如此修劍天賦,還學什麼刀。
不過可惜的是,那柄古劍沒有帶在身上,不然的話,從此刻起開始負劍行走江湖也不錯。”
尋常武夫都是一步一個臺階,穩紮穩打地破境修行,很少有依賴外物破境,其後一路高歌猛進的猛人。
畢竟外物只是外物,既會影響心態,也會給身體造成一定的負擔。
孟然的幾次破境,都有些取巧的嫌疑。
耿護院邊走邊細細查探孟然的身體,發現孟然原本不甚紮實的根基,如今竟是穩紮穩打,極其堅固。
“沒想到竟是因禍得福,很好地規避了日後的彎路,看來未來不可限量啊,也許比我所期望的成就還要高上許多。”
......
在孟然踏入計家悟園的時候,計家大宅附近的一處私宅中,有著一席秘密談話。
高坐主位的赫然就是剛出同福客棧的升州蕭正陽,他面前站著兩人,一位是此間主人,人稱馮員外的馮遠,另一位則是蕭家的家將趙無極。
蕭正陽沉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趙斬怎麼會死?”
趙無極輕聲說道:“公子,計家家主在臨死之際入了劍仙境界,與趙斬同歸於盡了。”
蕭正陽一掌拍在了桌子之上,指著馮遠的鼻子厲聲喝道:“你不是說計英只有七品的境界嗎?你不是說計家只有一位人仙境的老不死?你不是說一切的訊息都是準確無誤的嗎?”
暴怒的三問,把這位平日裡喜好華衫美食、自詡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馮院外問的大汗淋漓,略顯富貴體態的身形不住地打著哆嗦,後背的衣衫竟是在頃刻間溼了大片。
馮遠偷偷地抹了一把汗,低聲說道:“公子,此事是小的疏忽了,但小的也有苦衷啊,請公子明鑑。”
蕭正陽冷哼一聲,斥道:“好,本公子今天就讓你說,可你若是說不出讓我信服的理由,就別怪我不給你機會。你這宅子裡多的是房梁枯井,到時候你自己選一個吧。”
馮遠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嘶聲喊道:“公子明鑑啊,小的為公子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公子開恩啊。”
蕭正陽並未說話,只是一臉森冷地看著馮員外。
馮遠受不了這股眼神,支支吾吾道:“公子,那計英一直在七品境界徘徊是有原因的,涉及到計家的一樁舊事。
計家兄弟有三人,其中計老二的天賦最為出眾,可也數他最不是東西了,仗著家世,欺凌弱小、欺男霸女,最後竟然打到了計家長房的頭上,給他親大哥戴上了一頂綠帽子。
計英自然是壓不下這口惡氣,可又不是計老二的對手,也就夥同外人,將其教訓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