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離開偏院時陰沉著一張臉,他的年紀不算老約莫四十來歲,不知是否因為修仙的緣故,那張臉倒也顯得年輕,只不過此刻的他臉部的線條看上去頗為猙獰。
“師父——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在他身後緊隨而至的巧盈一把拉住了羅剎的袖子,在氣頭上的羅剎不由分說的掙開了她的手。
巧盈倒也不甚在意,生氣的說,“師父,依徒兒看這件事定是若離勾引錦煜師兄的,如若不然,依照師兄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昨夜師父帶著她離開偏院之後,她的心裡總覺得錦煜師兄和若離兩人之間好似有什麼暗流湧動,便趁著塔樓的門還未關上偷偷的溜到偏院,結果就看到錦煜師兄抱著若離,將她壓在了樹幹上,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錦煜師兄低頭靠近若離的寓意為何她怎麼會看不出來?
她強忍著衝出去的衝動,心想著這件事情一定要告訴師父才行,否則她就這樣毫無準備的跑出去大罵若離恬不知恥只會解一時之恨罷了。
沒想到,今日她帶著師父前來本想碰碰運氣,結果他們......
都是若離那個狐媚子勾引了師兄,再來裝病裝柔弱博取師兄的同情,一來二去,師兄就心猿意馬了。
好你個若離,心思竟是這般深重!
“為師自然知道錦煜的性子,這個若離簡直是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屢次警告她安守本分,她倒好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看來這次我絕不能姑息了!”,羅剎轉過身來看了巧盈一眼,那雙精明的眼眸慢悠悠的轉動著似乎在算計著什麼。
巧盈一聽自家師父準備對付若離了,那就說明錦煜師兄的身邊就有她的位置了,這麼一想她的心裡更是樂了,“師父,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將若離關進戒律塔,看她還怎麼勾引錦煜師兄。”
“你沒腦子嗎?錦煜現在在她的身邊誰能動得了她?”,羅剎冷哼一聲。
“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師兄被若離迷得神魂顛倒嗎?師父——你快想想辦法啊”,巧盈的心情頓時跌到了谷底。
明明眼下就是好時機,為何師父遲遲不肯動手,難道他戒律塔長老的身份還壓不住錦煜師兄嗎,她就不信了,如果師父真的懲罰了若離,錦煜師兄還能對師父動手嗎?
“這事你別管,為師自有定奪!”,羅剎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那方偏院的一角,若有所思道。
“可是,師父現在就放任若離作怪嗎?”,巧盈窮追不捨,恨不得立馬將若離關進戒律塔甚至是趕出南風仙山。
羅剎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怎麼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像是被鬼迷了心竅似的?
“別以為為師不知道你的那點小心思,錦煜是無論如何也不可沾染紅塵情愛,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將心思放在修煉上,如果被我發現你的修煉懈怠了,我決不輕饒!”
這是羅剎第一次這麼嚴厲的對她說話,巧盈一嚇眼眶微紅的低下頭,“是,師父。”
直到午時三刻,若離的燒才漸漸退去,只不過臉色還是蒼白無華。
錦煜從外頭端了一碗藥進來時,若離剛好睜開了眼睛,往日裡那雙充滿靈氣的杏眼因生病而染上了一層薄霧,淡淡的無神的。
“師兄......”,若離聽見了腳步聲便轉過了頭一眼就看到錦煜走進來,她扯了扯乾啞的喉,才硬擠出兩個字。
她看了一眼外頭高照的豔陽,有些刺眼,想來時辰定是不早了。
她這是怎麼了?
錦煜將藥放在案几上,倒了一杯茶水,走到床前將她扶坐了起來,“先喝口水再喝藥。”。他嗓音清冽的說道。
那杯水對於若離來說彷彿久旱逢甘霖,猛地灌進了嘴裡。
錦煜蹙了蹙眉,“慢點喝。”
然他的話還沒落下若離已經喝完了一杯水,因為喝的太過急促猛地咳嗽了起來,錦煜微怒的奪過杯子將藥端了過來。
她抬起頭看著錦煜,聲音比方才清晰了些,“師兄,我這是怎麼了?”
錦煜冷沉著臉說,“發燒了...為何在視窗吹了一夜的風?”,他緊了緊拳頭。
“我...原只是吹吹風罷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若離輕抿了一口藥。
藥很苦,若離緊蹙著眉頭一口口的將藥喝了下去,從小到大她都不曾生過病,更不曾喝過藥,然而這極致的苦味讓她產生了一種熟悉感。
近來可真是怪了。
醒來之前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出現了那個戴狐狸面具身穿白衣的男子,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記得他溫柔的喚她離兒,待她想要抓住他問清楚時,他的身影就不見了。
她夢到了師兄在戒律塔受著鞭刑,粗重的鞭子打在他的身上,皮開肉綻,她一個勁的哭求師伯放過師兄,可師伯卻一把抓過她狠狠的說,這些都是師兄代她受的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