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因緣,有因有緣,因緣具合方能生果。點破了緣只會更改他們的命數,一切早已註定,即便他們看破了,也從不會說破。
澤言輕聲應道,“嗯,一切佛靈自有分寸。”他不會多問,事關他與若離之間的事情,他不希望有旁人插手。
如曦心思玲瓏,他是知曉澤言的性子,也聽出了他語氣裡的疏離,況且這件事情佛陀早有交代,不可多說,不可多做。
一切造化,都掌握在他們自己的手中,情關難易從來都是未知數,也只有他們自己闖過了,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不知不覺時間已過去了許久,等若離回過神來的時候,一盤棋局剛好結束。
她不在乎是誰贏或是誰輸了,當她看到澤言的氣色還未恢復時,急忙從樹上跳了下來,走到澤言身邊,按著他的肩膀說道,“別下了,回房間休息。”帶著一半命令一半商量,兩眼直直的凝著他。
“不礙事。”
“不行!不是要我對你負責嗎,既然如此,你就得聽我的。”
話一出口,她立馬羞紅了臉,一時激動她竟然忘記了這裡還有一個如曦的存在,想到自己剛剛毫不遮掩的說出要對澤言負責的話,頓時面如紅霞。
聽到她的話後不僅澤言一愣,如曦也是一愣,旋即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連忙轉移了視線,最後在某人不容忽視的強大氣場下,他微微一笑從樹下消失了。
“怎麼負責?”澤言抬眼看著她,嘴角噙著的笑意甚是明顯。
他平日裡少有笑容,最多隻是淺笑,不像現在這樣,笑容裡透著明媚的光,恍惚了若離的眼睛。
“就,就是照顧,照顧你的飲食起居。”若離別開雙眼,支支吾吾的說道。
除了這麼負責之外,還要她怎麼負責?
澤言沒有說話,也沒有站起身子,任憑若離的雙手搭在他的肩上。
她眼角的餘光看到澤言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她強行壓下狂跳不止的心,將他從凳子上拉了起來,“起來,快點回房間休息,病怏怏的帝君傳出去可是會鬧笑話的。”
“本君沒有病怏怏。”
在他身前拉著他走的若離回過頭來白了他一眼,“我說是就是!”
澤言拗不過她,如她所願回到了房間。
他失笑的看著若離幫他蓋好雲被又捻了捻的動作,他只不過是受了點寒氣而已。
見他要坐起身子,若離眼明手快的按住了他,命令道,“睡覺!”
他一怔,竟聽話的躺了回去,看到她這般緊張的樣子,他的心有一瞬間的融化了。
看著她離開房間的背影,他又坐了起來,披上外袍,坐在了案邊拿起了一本佛理書。
他的作息向來規律,從不會因為前一晚沒有睡好而補眠,而且寒氣侵蝕下的身子再過不到一個時辰就能恢復的差不多了。
若離走出房間時看到如曦正在園子裡種植花草,從前在水神宮的時候她就時常幫神侍們整理花園,清辰宮裡的花園她也是時常打理。
冬季之後園子裡的花草都被白雪覆蓋了,她又是十分怕冷的,真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眼下看到如曦正在忙活的事情,她沉靜了一個冬季的雙手也是蠢蠢欲動了。
“山主,我來幫你可好?”若離彎身看著如曦將一株碧綠的靈草埋進了土坑裡,他的手掌金光拂過,四周的土壤便將靈草的根本包裹,露出碧綠色富有生命力的上端。
如曦站了起來,將放在一旁的靈草遞了幾株給若離,柔聲的叮囑道,“這絳雲草很脆弱,你切記不要太過用力了。”
若離點了點頭,蹲下身子仔仔細細依次將靈草種上,從前她只聽過絳雲草的名字,知道它是一種最挑生長環境的靈草,沒想到,靈霧雲山不僅氣候特殊,連土壤都是與別處不同的。
“昨晚可有把你嚇壞了?”如曦彎下身子檢查著其他靈草的生長情況,隨即轉過身來看著若離問道。
“剛開始是有些害怕,不過後來失去意識了,什麼也感受不到。”靈草種好之後,若離拍了拍手中的塵土,站了起來。
如曦看了一眼若離身後種的那幾株靈草,頗為讚賞的點了點頭,誇道,“種花草的手法很好,可是從哪裡學過?”
難得被人誇,若離難掩心中的愉悅,笑著說道,“並沒有學過,我打小就對這些熟悉,這也許就是天賦吧。”
從前在水神宮裡,神侍們常常向她請教種花的技巧,就連花神宮裡的幾位花仙也時常討教,難得有一技之長可以得到賞識,若離很樂意幫助她們,只不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如此熟悉種植花草,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天賦吧。
如曦似是同意的點了點頭,心想:那手法和佛陀倒是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