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歲放下墨片,轉身看向她:“怎麼了?”
“把高管們擋在外面,真的好麼?他們不會真的要反吧?”
“反倒不至於,”太歲笑道:“你畢竟是冷無心最寵愛的曾孫女,他們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硬闖進來。他們來,只是為了向你極限施壓,你承受不住壓力,就會出面和他們談條件,一旦你走出了這一步,他們就會越來越得寸進尺,你滿足了他們一個條件,他們就再提出兩個,你滿足了兩個,他們就會提出四個,直到你全盤皆輸,他們才會罷手。”
冷月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太歲接著道:“他們人多勢眾啊,當一大幫人一齊向你壓來,向你叫囂的時候,那種壓力是很難承受的。在這種時候,必須做到兩點,一是寸步不能讓,二是不給他們向你增壓的機會。你把他們擋在樓外,他們見不到你,自然無法向你施壓,等會兒他們在樓下叫囂,你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不與之交集,自然不會給他們得寸進尺的機會。哈哈,安心看日蝕吧,那幫人翻不了天。”
有太歲在,冷月總歸是安心的,於是也不去多想,專心欣賞即將到來的日蝕。
冷無雙見姐姐和太歲站在了一起,也悶悶不樂地走過來,站在太歲的另一側。
這一幕全被盜聖看在了眼裡。
盜聖對日蝕沒什麼興趣,他來,主要是等著吃烤肉。此時見到冷無雙、太歲、冷月三個人並排站在一起,他突然有點小感慨:“有時候這人要是長得太帥,也未必是件好事。容易欠下情債。你說是吧老婆?”
李彩兒忙著淘孩子,哪有功夫理他。
盜聖嘆了口氣,悶悶舉起了墨片。
自從認識太歲以後,他就經常被各種忽略。
唉,無所謂了,反正都已經習慣了。
王破帶著人來到辦公大廈的時候,發現前後門都被鎖了個嚴嚴實實,倒也不覺得驚訝,只當是冷月怕了他們,才將辦公大廈封閉起來。
果然是個沒見過陣仗的黃毛丫頭,這還沒開始鬧呢,她就慫了。
這麼一想,王破越發覺得,這一役他定能幫冷度拿下一城。
硬闖,王破肯定是不敢的,所以他決定,將冷月逼出來。
於是王破找了幾個專門寫稿子的文秘,讓他們寫好了話術,所有人站在樓下大聲念。
稿子的內容也沒什麼特別的,無非就是控訴冷月的管理方式出了問題,危害到了大家的權益,現在大家來找她談心,她應該大開言路,下來和大家聊聊。
內容不特別,特別的是文筆和聲音。
刀筆吏刀筆吏,筆桿如刀杆,普普通通的幾句話被他們一加工,那味道就不一樣了,這幫文秘可以不用一個髒字就把別人罵得七竅生煙,這幾篇話術念下來,那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果冷月不下來和他們談判,那就是十惡不赦,就是罪大惡極,就坐實了蛇蠍美人的名聲。
嗯,對於冷月是“美人”這一點,諸位文秘的口徑倒是出奇的一致。
樓下浩浩蕩蕩數百人,所有人齊聲吶喊,那聲音,那陣勢,也著實是相當有感染力和壓迫感。
幾篇話術反覆唸了幾遍,就連樓上的侍衛們都開始覺得,大小姐實在應該下樓去和這些人聊一聊了。
同時侍衛們也十分憤慨,他們在無聲中達成了一種共識,如果沒有那個姓蓋的,大小姐絕不至於落到今天這樣的田地!
姓蓋的該死!
但這種想法,也就是在心裡想想罷了,誰也不敢說出來,畢竟那姓蓋的太猛了,根本打不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