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悶響,兩拳相交,塵緣臉色一變,只覺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壓來,右拳微微顫抖身形一晃勉強站住。
牛天涯的實力乎他的想象,尤其是那股力量,彷彿瘋狂一般,摧枯拉朽破開他重重真元佈下的防禦衝入體內,震得他氣血翻湧。
“牛天涯,住手。”心月臉色瞬間慘白。她沒料到牛天涯竟然突然出手,在眾目睽睽之下突襲塵緣,喊了一聲攔在牛天涯身前。
“住手?”牛天涯目光如同野獸般盯住心月,面容猙獰,“你要我住手就住手?”
“牛天涯,你……”心月盯著牛天涯的雙眼,有些不可置信。
那雙眼睛,曾經那麼愛笑,給了自己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但現在,卻如野獸般,冰冷、嗜血,彷彿一隻受傷的巨狼,絕望中帶著一絲瘋狂!
“滾!”牛天涯大喝一聲,單手一撥,拍在心月肩頭。
心月怔怔看著牛天涯,絲毫沒有躲閃,被一掌拍中,應聲飛出去,重重摔在青石地面上,同時摔碎的,還有她的心和深藏在心中的夢想。
“心月,你……死。”見心月被牛天涯一掌打飛,塵緣臉色劇變,單手一指,一道綠光沖天而起,口中高喝,“青龍現,乙木東方嘯千山!”
話音落點,綠光大盛,一條長逾三丈周身深綠的巨龍張牙舞爪,盤旋而出,朝著牛天涯直衝下去。
“天絕步。”牛天涯大喝一聲,連邁三步,標槍般筆直的身體扶搖直上。腳下,那招牌式的天碑再次出現,緩緩旋轉,灰黑霧氣更加濃密,磅礴的威壓更勝從前,拖著起牛天涯。
“開!”一聲爆喝,大廳眾人周身一顫,如墜冰窖。抬頭看去,只見一道閃亮的鋒芒劃過天際,綠色巨龍龐大的身軀被從中破開,砰的一聲爆裂成漫天流光溢彩。
光芒落定,牛天涯立身天碑之上,手裡,握著那口奇特的戰刀,雙目冷冷凝視塵緣。
塵緣的功力乎牛天涯的想象,一次交手,他就確定,塵緣已經達到寂滅初期頂峰,隨時可能踏入寂滅中期。自己雖然一刀劈碎巨龍,但看得出來,塵緣似乎有所顧忌,並未全力出手,否則,結果還不可知。
塵緣心中也暗暗吃驚。牛天涯年紀輕輕,出道僅僅一年多,但成長之快卻是他聞所未聞。那一刀,沒有任何真元的影子,完全憑藉肉體的力量。他甚至清晰地感覺到一刀之下附帶的滾滾威壓,刀鋒臨近之前就壓碎巨龍體表防禦,否則也不可能輕易劈開自己幻化出來的巨龍。如此武技,聞所未聞,近乎神技。
“哼,牛天涯,你傷我弟子,又在道虛殿內動手,是與我道虛觀為敵麼?”白新乘冷哼一聲,怒視牛天涯,雙眸中的怒火似乎要噴出來一般。
“為敵?”牛天涯聲音有些嘶啞,盯著問話的白新乘,猶如毒蛇盯住獵物一般,“今日,我就拆了你這道虛觀。”
牛天涯話音落點,下方一片譁然。拆了道虛觀?眾人都懷疑是不是聽錯了。瘋狂,太瘋狂了。一瞬間,大廳百十號人腦海裡閃過同樣的念頭,目光都落到陳長星臉上。如此赤裸裸的挑釁,他們不信陳長星視而不見。
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陳長星並沒有一絲表情,如同方才一樣,只是冷冷看著,如同局外人一般。
“我就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塵緣本就是孤傲之人,被牛天涯一刀劈碎巨龍就已怒火重生,如今見他不知收斂,冷哼一聲單手一擺,一道紅光直射牛天涯。
牛天涯也不答話,單手一翻天橫刀帶起漫天殘影猶如開天闢地般斜劈而下,直直迎上飛來的紅光。
“不要,都住手。”兩人剛要交手,一道火紅的身影飛起,硬生生立在兩人中央。
塵緣一見,登時大驚失色,單手一顫,那道紅光偏了一偏,貫穿大殿牆壁飛向天際。
牛天涯也微微一愣,冰冷的眼神顫抖一下,右臂用力,朝下一壓,刀鋒緊貼著心月的紅衣滑落。在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才勉強止住。
刀鋒背後,一片紅色衣角飄飄悠悠,如同秋葉枯黃一般緩緩落入戰刀犁出的深溝內。
心月立在兩人中央,痴痴看著飄落的一角,悽然一笑:“牛天涯,今日是我和塵緣大喜的日子,如果你是來慶賀,就請稍坐,待會兒我們夫妻定然親自敬酒賠罪,如果……”
“放屁。”牛天涯雙目血紅,沒待心月說完,大喝一聲打斷,“慶賀?我萬里迢迢來給你們慶賀?塵緣沒有這麼大面子,你……也沒有!”說道最後,牛天涯聲音低沉,近乎沙啞,如同窮途末路的英雄,空有一腔抱負,也敵不過亙古天地,滾滾紅塵!
“呵,呵呵。”心月自嘲地苦笑一聲,抬頭看著牛天涯,目光中帶著些許哀求,“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還希望你……
“往日的情分……都在上一刻煙消雲散了。”牛天涯聲音冰冷,一絲淚水劃過臉龐,“從現在起,我們誰也不欠誰的,而今天,我是來殺人的。”
一步錯,步步錯。心月沒料到牛天涯的反應如此強烈,深吸了口氣道:“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你一年不出,我四處打探,卻得知你已經隕落,這才……”
“夠了。”牛天涯一擺手,毫不留情的打斷心月。
這一刻,他充滿仇恨,仇恨整個世界。一年不出就是理由?若不是你改變,就算十年,百年不出又如何?
“如果我隕落了,你是不是很高興?”牛天涯盯著心月,如同野獸般。
“不、不、不是的……”
“牛天涯,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白新乘脾氣火爆。今日之事讓他大感臉上無光,指著牛天涯道。
“幹嘛?我早說過了,殺了你們!”牛天涯目光一寒,身形激射,再也不顧心月,直衝向塵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