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好奇,程漠這傢伙整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閒,今日早朝也不曾去,聽說是向鴻臚寺卿告了病,結果跑來東宮閒逛了,也不知又想出什麼玩意來了。
他換了衣袍,帶了貼身宦者於連一道往廄房那邊過去了。
還沒走到廄房跟前,遠遠就看見程漠騎著高大的白蹄烏在圍場上懶洋洋地散著,臉上看起很是沒精神,直到遠遠看見太子來了,這才笑著一抖韁繩,風馳電掣一般到了跟前,翻身下馬叉手行禮。
“你這又是在胡鬧什麼,不是告了病,怎麼跑我這裡來了。”看著程漠,太子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不是好好的,又不肯去當差。”
程漠卻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殿下,我那差事去不去也沒什麼緊要的,橫豎不過是吃喝玩樂的事,有差事下邊人就幫著辦了。”
聽他的口氣,太子反倒樂了:“你平日不就會個吃喝玩樂,正經給你個差事你能辦得妥當?”
程漠很是洩氣:“那也比在鴻臚寺裡混吃等死的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讓身後的富貴捧了包袱上來:“蜀中送來的劍南燒春,說是老窖陳釀,沒敢自己藏著,想著送來給殿下。”
太子滿意地點頭:“算你有心,說說吧,這又是鬧什麼,難不成梁王又為難你了?”
鴻臚寺是梁王代管著的,太子平日也甚少過問。
程漠吭哧吭哧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我叔父要給我挑親事了,可是挑中的像是鄭國公府的娘子!”
太子頓時笑了起來:“原來是為這個!你這麼個荒野的性子,也該說門親事拘著了,不然豈不是日日胡鬧得沒了邊。”
被他笑得,程漠直搖頭,一肚子不滿:“殿下,那是鄭國公府!滿長安有名的破落戶,聽說那一家就等著娘子成親好多要彩禮養家的!”
太子笑了好一會,才在下人們端來的榻席上坐下:“你不願意?”
程漠梗著脖子:“自然是不願意的!就算要娶,也要娶個賢淑持家的,哪怕是家世差些,也比這一家要強。”
他說著,壓低了聲音咕噥一聲:“何況老鄭國公從前可是與梁王走得親近。”
這話倒是說到了太子的心上,太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嗯了一聲:“你說的也不錯,這門親事的確是不合適,不過你自己可有主意?”
程漠搖頭,望著太子:“殿下給我個差事吧,有了差事才好說親事。”
太子沒說話,只是擺擺手讓他回去:“你先回去,有什麼事我再讓人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