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疾風出吹過,道旁撲出一道黑影,好似惡虎一般,嚇得武月綾一哆嗦。這人影探手直擒武月綾,顯然來者非善類。頭昏沉之際,反應也跟不上,覺察有人襲擊自己時,已經太晚了,人影已撲至她面前。
一隻大手照面蓋來,眼看就要掐上武月綾的喉嚨,突然一顆石頭飛射而來,將這人的手肘擊中,硬生生將其手臂打退。
這蒙面的矮小人影吃痛一聲,抖著手臂,急忙往後躍退幾步,看向石頭飛射而來的地方,只見一個披著袈裟的寒苦僧人現身,雙手合十微笑著說一聲‘阿彌陀佛’。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待聽到僧人的說話聲時才反應過來,前方那個蒙面矮小者正是剛剛偷襲自己的人,好像是一顆石頭飛過來砸中襲擊者才化解了危機。武月綾覺得這一句‘阿彌陀佛’有些耳熟,回頭一望才明白,這不是路旁被她施捨的和尚嗎?
“貧僧有一言,願這位俠客聽一聽如何?”這和尚緩步走來,面帶笑容,似乎有勸說的意思。
那蒙面人警惕著這個護著武月綾的僧人,握緊刀柄,隨時準備拔刀,“哪來的禿賊,休要壞了爺爺好事!”
“希望這位俠客能回頭是岸,莫要再行那傷天害理之事!”僧人將武月綾護於身後,保持著平和的笑容,勸道。
蒙面人雙目漸露兇光,已經十分不耐煩了,鏘的一聲拔出橫刀,大喝一聲,“呔,爺爺給你三息功夫讓開,不然先把你這禿驢宰了!”
“唉,這位俠客且...”
“呀呀呀啊!”
不等僧人說完,蒙面人運足氣力,舉刀咿呀怪叫一聲,氣勢如虎豹,豎刀而斬,刀上寒光咄咄逼人。
僧人一邊搖著頭,一邊捲起袈裟朝著斬來的刀擋去,整個人也沒入袈裟之中。只聽到刀身發出爆裂的聲響,是那蒙面人亦是倒飛出去。
只需一招,高下立判!這位僧人至少是大宗師級別的人物,而這蒙面人不過三流高手罷了。
僧人重新捲回袈裟,將去掉刀柄的大刀甩在地上,雙手合十,又說了一聲阿彌陀佛。
蒙面人捂著自己的胸口,驚愕地望向這個僧人,握刀的手心發麻生痛,滲出血液。這一掌若是重一些,怕是小命不保,強行穩住胸口翻湧的氣血,起身便逃,生怕這個僧人會殺人滅口。
見到對方逃走,僧人又是一嘆,“唉,我不傷你性命啊,這般強行運氣而逃,怕是要多休養數月才能傷愈。罪過,罪過啊!”
武月綾看在眼裡,激動在心裡,這般對決算不上精彩,但是一掌擊飛對方,這種功夫她是羨慕得很,走上前手舞足蹈,激動的表示謝意又想拜師學藝。可是這和尚看不懂武月綾手勢,發了一陣呆後。
“我護送小施主一段路程,若小施主不介意,想去小施主家討點水喝,借宿一晚。”
武月綾連連點頭,臉上也盡顯高興的神采。於是她帶路,往十里村走去,只不過腦袋愈發的昏沉,步伐開始虛浮起來,身體也東倒西歪,最終昏迷在了村子口。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藥香味,而自己也躺在了床上,旁邊掛著一個火把,把房間照亮。
“啊,你終於醒了,先喝點藥湯!”陸母守在武月綾的旁邊,見到武月綾醒來,老臉神情也激動起來,扶起武月綾,擔憂地看著她,招呼一聲守在灶前的僧人將湯藥拿來。
武月綾看著陸母佈滿擔憂的老臉,心中亦不是滋味,同時也感激她在這個陌生的時代關心照顧生病的自己。現在身子虛弱不堪,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氣,只得任由陸母喂湯藥給自己喝。喂一點喝一點,時不時的有藥湯滑落嘴邊,陸母便拿著袖子替武月綾擦拭。
喝完藥便傳來一股濃濃的睡意,朦朦朧朧之間,能聽到陸母與和尚的對話,這個和尚似乎是個什麼寺的方丈,因為身上公驗遺失,一月前託人寫了封信回去,讓寺中人來接他...疲倦感重重襲來,武月綾昏睡過去。
雞鳴幾遍,武月綾醒來,此時風寒已好,人也精神多了。起身看去,只見陸母睡在榻上,神色安詳,悄悄起身,替陸母把被子裹好,自己穿戴好衣服出門。
剛出門,只見這和尚早早就起來了,還打著拳法。這拳法動中有靜,靜中有動,看上去十分深奧,又淺顯易懂。武月綾觀望許久,和尚才收拳呼氣。
“小施主也想學?”和尚帶著善意笑道。
武月綾連連點頭,求之不得啊,能學肯定要學,現在她懷揣的可是成為武林女豪傑的夢想。
“我觀小施主面相清秀,心地善良,卻口不能言,實在不該。貧僧乃大唐聖僧唐玄奘弟子的弟子,法號悟世,從師習得一門佛門功法,名為清心經,此法透過呼吸調和身體中的氣,使之平緩最終達到平靜的境界,凡御氣者皆克之,不主殺伐,因此緣分,倒可以教於小施主。”
和尚不急不緩,慢慢道來。
武月綾激動地撿起石頭,俯身在地上寫著,“女子也可以學嗎?”
“自然可以!”
和尚說罷便開始教授,武月綾認真的學著,因為人呼吸,便是一吸一呼,這門功法不是憋氣,而是在這呼吸中保持著身體裡運氣的平衡,就是動中御靜。不似陸風所學的那種硬氣功,專門讓氣在身體裡暴走,到達發力的效果。
不過一個時辰,武月綾便學會了這一門功法,一呼一吸之間,整個人都輕盈了起來,身心也更加舒暢。
此時,秋陽升起,金色的陽光灑遍大地,感冒已好,武月綾開始了早上的勞作,蒸熱麵餅去河邊搗衣,開始了她作為普通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