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小兒這就去!”
武月綾快步走在巷道里,剛剛出巷子,迎面卻走來一個人,這人帶著一身痞氣,瞥清武月綾面貌後全身一哆嗦,腳下一滑,往地上一坐。
“你、你、你、你...”這人正是張騾子,此時牙齒打擺,整個人癱坐在地,連吐出幾個你字便卡住喉嚨說不出話。
武月綾覺得奇怪,這傢伙是誰?仔細一回憶,想起了初到十里村的時候,那個拿著短棒鬼鬼祟祟的男人,不正是這傢伙嗎?
“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啊?...”張騾子不斷地往後挪著,神色無比的慌張,在武月綾一步一步的緊逼下,最終翻了個白眼,昏了過去。
武月綾不解,他這話什麼意思,問我是人還是鬼?不待細細思考,數個人影已經堵住了武月綾前方的去路,正是那霸路的幾個地痞。
看著這群有恃無恐的傢伙,心中亦是明白了,這分明就是來堵她的,不過應該跟眼前被自己嚇暈的傢伙沒關係。
“哎喲,哎喲,小啊小娘子,來陪郎君玩玩,喝酒吃飯,共度春宵啊!”這時,一個輕佻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正是從地痞間走出來的崔家二郎崔邈,此刻搖著紙扇,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不過那汙濁不堪的眼神卻始終在武月綾全身掃視著。
武月綾皺起了眉頭,張了張嘴,愣是沒罵出聲來,這才想起自己是個啞巴,蹙眉望向朝著自己一步一步走進的崔邈,她也一步一步往後退去,時不時扭過頭看向身後的岔路。
“小娘子,別跑啊,讓郎君我好好看看你!”
崔邈愈快的逼近,似乎十分的急躁,武月綾不出聲,悄悄打定主意後,也是疾步向前,眼神兇狠地掃過崔邈的襠部。
“哎呀,小娘子...啊!!!”
崔邈直接撲了上來,可是話還未說完,手也未碰到武月綾,就被一腳狠狠地踹中了褲襠。隨著一聲慘叫,崔邈倒地痛呼,那些討好崔邈的地痞瞬間炸開了鍋,他們沒想到哪個被欺負的女子會這麼兇悍。
武月綾拔腿就跑,轉過岔路,身後那幾個兇惡的地痞窮追不捨,竟然拿著木棒追了上來。
武月綾本身就是女子,根本跑不過這些整日遊手好閒的地痞流氓,眼看著就要追上了,旁邊卻有一個揹著大匣子的女人正散漫地走出來。
這女人手提酒壺仰頭飲酒,臉上醉醺醺的,一身男裝顯得英姿颯爽。這才飲酒罷,卻見市集小混混追著一個弱女子,圓目一瞪,大步踏出,步步生風作響,身形騰挪間越過武月綾,朝後面那群痞氣十足的混混攻去。
武月綾來不及回頭,便聽到後面傳來一片哀嚎之聲,手從腰間左輪上放開,轉頭一看,只見地上躺著一片混混,而這女人依舊豪飲酒,背過身朝著前方走去,似乎並不在意幫武月綾解了圍。武月綾追上去,擋在這女人面前,一陣手舞足蹈,想要表達謝意,奈何人家看不懂,而且還有點煩倦,揮揮手,就走了。
武月綾看到對方遠去,也不得停留,記下今天的事情,往城門口行去。回到陸家,想了想,還是不將此事與陸子季說了,萬一要是鬧出事,反而害了人家,到時候自己也可以解決,畢竟她可是有一倉庫的武器。
再過幾日,便到了陸子季和顧仁義出發的日子,赴京趕春考,先走旱路再行水路,在轉旱路,才能到那個繁華的長安城。
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武月綾這次雖然在旁觀望,可是這股千古頌傳情緒依舊淋漓在她心懷。
當陸子季換上新裝,騎上駿馬,背上橫刀,與顧仁義一起牽著馬與陸母辭別。陸母本是性格堅強之人,見到兒子要離家而去,還是不免當場涕淚而下,導致陸子季跪地握著陸母的手而哭,這一哭,倒是哭了一早晨,直到中午吃完飯,這才又再次出發。
陸子季牽著馬往荊州城行去,走幾步回一頭,招招手。武月綾無奈之下扶著陸母直到送到對方到了官道,陸風的身影消失在長長的官道上,陸母才肯回去。
這一走,陸家確實感覺上冷清了許多,陸母也憔悴對靠牆坐在榻上,神色憂鬱,武月綾無奈之下,只得沾溼筷子,在麻布裙上寫一些安慰的話,遞給陸母看。陸母微笑的看著武月綾,摸著武月綾的腦袋,把武月綾摟在懷裡,放聲的大哭起來。
“子季一定會有出息的,我相信我的兒,一定會成就一番功名,我還有一個這麼好的兒媳婦,我就算死了也值!”
武月綾尷尬地聽著陸母哭訴著,臉色微紅,心說你老能不能不激動,等待老人家哭累了,伺候陸母洗漱乾淨,讓她老人家上床休息,這才回到自己的家裡。
武月綾開啟戰術手電,心說自個這回完全成了人家媳婦了,想到這裡臉又紅了,成為別人媳婦什麼的不存在的好吧!這個世界她更感興趣的是武學,要是能學一門絕世武學,那也不枉來這裡走一趟,她這時又想起了白天的那道英姿。帶著幻想,武月綾睡入了唐夢之中。
夜風瑟瑟,山野肅冷,官道處並不見驛站,陸風把一腔不捨置於心間,與顧仁義抵足而睡,一起裹在棉被裡,睡在野棚中,夢裡盡是平時母親與月綾阿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