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是三妙道長,我們頓時鬆了口氣,道士忍不住埋怨道:「道長,您進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這不是成心嚇唬我們嗎?」
三妙道長的一隻手臂上掛著紗布,那是上次在天官鎮鬥吸血鬼時被子彈打傷的,除此以外看不出他其它地方有受傷。
道長冷眼看了看道士,哼了一聲:「誰讓你擅自到這的,你莫非不知災厄源頭對陰物最具吸引力?哼,要是九妹出了什麼問題,貧道非扒了你的皮祭天不可。」
三妙道長語氣嚴厲的訓斥了道士一番後,又將目光轉向了我。我原以為也會和道士那樣挨一頓臭罵,可沒成想道長只是衝我點了點頭,目光出奇的柔和。
這讓我非常意外,可又不敢多問,只能撓頭傻笑以回應道長的善意。
「好了,此地不宜久待,你們隨我出去吧,正好苗寨巫女到了,說有要事相商,一併去罷!」
三妙道長說起巫女,頓時讓我想起了昨天巫女那番莫名其妙的話。
據道士說,上次離開斷頭坡後,巫女被苗王帶走,她受傷雖然極重,但在第二天便帶傷趕到了第五莊探望我的情況,之後也一直留在第五莊。
在我昏迷的這三天裡,除了道士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巫女在照料我,用道士的話來說,那完全就是痴情的苗女對待心愛的情郎才會有的表現。
我對此自然是不信的,當然了,我不信的是巫女對我有意思,至於她對我的照料,我認為那應該是她感念我在神藏外舍命救他的恩情,僅此而已。
說來也奇怪,道士說昨日我甦醒後,巫女便返回了三苗先寨,怎麼才過了一晚,她就又回來了呢?難道是不放心我的情況?
……
剛進入第五莊的道堂,我便看到第五道長、圓通大師等前輩高人已經就坐,正與身旁的苗王交談著什麼。巫女就坐在苗王一側,絕麗的面容上沒有什麼表情,也不參與交談,給人一種冰山般不容接近的感覺。
看到我進來,第五道長停止了交談,一臉驚喜的朝我招呼道:「阿逸,你恢復了,太好了,快,快過來讓為師看看!」
第五道長的話讓我有些驚訝,此前為了矇蔽天機,我和第五道長以及圓通大師雖然成為事實上的師徒,但名義上卻不以師徒相稱,可今天第五道長卻毫不避諱的自稱為師,說明他已經完全不在意可能存在的天罰了,這讓我萬分感動。
去他媽的天罰,我幾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第五道長面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顫聲道:「師父!」
第五道長急忙將我扶起,神情之中難掩激動,還有一絲欣慰之意。剎那間,我好似明白了什麼,這天底下有哪一個師父會不希望聽到自己的徒兒親口叫自己一聲師父呢?即便是有所謂的天罰,道長此前不說,卻並不代表心中沒有遺憾啊!
想明白了這一點,我毫不猶豫的轉身也給圓通大師磕了個頭,發自內心的叫出了那聲:師父!
「好徒兒,好徒兒,你身上有傷,快快起來!」
圓通大師高興的將我扶起,眼眶溼潤的與第五道長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會心的笑了起來,然而除我和道士以及可能看出了端倪的相師外,在場的其餘人對此都是一頭霧水。
「好了,咱們的師徒之情過會再敘,現在正事要緊!」
第五道長拍了拍我,神色頗為嚴肅,我點頭稱是,退到一旁,正準備挨著道士坐下,卻突然察覺到巫女正在看我。
她的目光很清澈,即便被我察覺,也絲毫不避諱,甚至與我的目光對視著。
我對她本就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此時目光相對,頓時感覺渾身不自在,急忙轉移視線,同時坐了下去。
然而讓我萬萬沒
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我剛碰到椅子的剎那,一股寒意立即侵襲而來,同時椅子變得粉碎,我完全來不及反應,頓時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待我狼狽的爬起身來,才發現那椅子已經變成了一堆泛著晶瑩光澤的粉末,仔細一看,那粉末上分明還覆蓋著一層冰霜。
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驚駭之際,我發現屋裡的人正在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巫女,特別是她手心那隻還在不斷歡呼跳躍的冰藍色小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