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直困在石島上也不是辦法,必須想辦法離開。於是,在登上石島的第二天,趁著天氣不錯,三叔組織了逃離測試。
他讓人蒐集了被水浪打到石島岸邊的船隻殘骸,做成簡易木筏,順著水浪推了出去。岸邊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隨風浮擺不定的木筏,見其飄出去了很遠也沒有發生什麼,眾人心頭不由都是一鬆,也許昨天遭遇鮫人襲擊只是一個偶然。
正當眾人以為有了離開的希望之際,水面忽地炸起了一團水花,一道人形黑影自水中躥起,瞬間將浮在水面的木筏拍了個粉碎。
這一幕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湖面已經恢復了平靜,波光依舊,若非水面還漂浮著木筏殘骸,眾人還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這下三叔徹底傻眼了,照這情況來看,想要依靠剩下的這兩條破船離開石島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雖然大家都親眼看到了木筏的下場,但還是有人不願困守石島坐以待斃。一名來自葵水門的外援仗著自己身懷一葦渡江的絕頂輕功,不顧三叔的勸阻,揹負幾條浮木強行渡水。
說起這個葵水門,雖算不上大派,但在玄門內也小有名氣,傳承兩百餘年,專修月陰之法。為了修煉葵陰之力,其山門節水而居,因而門內弟子水上功夫了得。
這名葵水門的外援確實有些本事,三片浮木,每一片間間隔足有二十來米,他只是腳尖輕點,身體便猶如飛鳥般輕盈的掠出,等到達滑行的臨界點時,再將揹負的其餘浮木甩出,繼而再次借力騰躍。只扔出了兩篇浮木,他的身影已經離湖岸沒多遠了,照此情形,他必然能夠順利到達岸邊。
見此情形,岸上的一眾高手全都激動了起來,只要這位葵水門的高手能夠登岸,順利逃出去,就能從外界搬來救兵,那時他們自然也能得救了。
可惜世事無常定,就在這名葵水門高手甩出最後一片浮木,準備借力離開湖泊之際,之前掀翻了木筏的鮫人再度躥出水面,只一爪,便將那片浮木拍得粉碎。
那葵水門的高手此時正巧落下,可卻沒了借力的東西,心下大急,倉促間只得硬著頭皮踩在了翻出水面的鮫人頭頂,借力一躍,竟成功的騰躍而起。
眼看著他馬上就要逃出昇天了,誰料水中鮫人海藻一般的頭髮竟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化作無數毒蛇絞住了葵水門高手的腳踝,生生將他扯入了水中。
後續的情形島上的一眾人已經無法得知了,不過那名葵水門的高手卻是再沒有從水裡出來,其下場可想而知。
這樣的結果對於島上的眾高手而言既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有了前車之鑑,這下再也沒有人敢嘗試逃離石島,畢竟剩下的這些人裡,還沒有哪個敢自信輕功比葵水門那位高手強。
被困石島的第二天,就在無數的嘗試和商議對策中度過,可惜直到天黑,他們也沒有想到一個可行的辦法,而霧氣,在傍晚的時候再度瀰漫了整座石島。
這一晚,仍舊相安無事,似乎湖心處的這座石島就是鮫人的禁地一般,又或者是那些玩意無法離開水生存。無論如何,這對三叔等人無疑是一個好訊息。
第三天,還是沒有逃離的對策,而隊伍隨身攜帶的乾糧多數在前天的襲擊中掉進了水裡,已經不多了,隨時有斷糧的風險。
幸運的是,他們在水中發現了一種銀色的魚,不僅無毒,味道還很不錯,美中不足的是島上沒有可燒的柴火,只能生食,不過對於落難的三叔一群人而言,這實在算不得什麼。
如果事情一直就這樣發展下去,三叔他們就算再堅持個半年也不成問題,可事情壞就壞在了這座石島上。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石島其實就是鮫人儲存食物的糧倉,可三叔他們當時並不知道,一連三天的安逸島居生活讓所有人都放下了警惕,就在被困石島的第四天,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這一天和之前的幾天沒有什麼不同,大好的天氣,風平浪靜的湖面,以及島岸邊無比愜意的享受著日光浴的一種落難高手。三叔和陽叔謀都是見識不凡,經歷豐富的人,對於這些人的懈怠和頹然,他們覺得非常不好,無奈又勸不動,只得嘆息著作罷。
這天下午些的時候,整片山林都開始劇烈的搖曳,湖面也颳起了大風,水面驟然上漲,到傍晚的時候,整個石島都縮小了一圈,水面也洶湧得厲害。
如此異象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好在大風並沒有持續多久便消停了,三叔只當是天氣有了變化,便沒有太在意。
由於那陣風實在太惹人注意,以至於眾人都忽略了石島發生的一個巨大變化,一個讓隊伍死傷慘重的變化。
天黑之後,三叔一行人總覺著哪裡不對經,卻一直不得要領,直到安排警戒哨時,三叔才發現原來是因為今晚上沒有霧氣,夜空中璀璨的星光讓整個石島顯得光潔而明亮。
對此三叔並沒有多想,只當是這山裡的氣候有所變化,況且沒了霧氣,視野條件變好,更有利於防範危險。
秉著小心謹慎的態度,三叔沒有減少警戒哨,還是四人,惹得負責警戒的幾人直抱怨。
事情,就壞在了這幾個人身上。
這一晚,包括三叔和陽叔謀等人在內,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肉體和精神的睏倦幾乎都已經到了極點,似乎頭頂的星光有著催眠的作用,使得他們很快就陷入了深層的睡夢。
那四個值夜的警哨也湧起了強烈的睡意,加之今晚沒有霧氣,石島上的情形一目瞭然,四個人守夜實在沒有必要,幾人便商量輪流著來,一個人警戒兩小時,輪班休息。
在皎潔而又迷濛的月光下,三人依靠著岩石愜意的進入了夢鄉,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剛閉上眼睛沒多久,留下警戒的那人也緩緩的耷拉下了眼皮,慢慢的竟從他鼻息間傳出了輕微的鼾聲,最後的警哨,也睡著了。
他們誰也沒有發現,在皎潔月光籠罩下的石島上空,深邃的星空裡,並沒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