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身上染了我的血,此時被血沾染的地方正在冒著黑煙,如同沾染上了硫酸一般,正在淒厲的怪叫著,見道士一雙大掌打下,他厲叫一聲,骷髏頭猛地張開,吐出一口黑氣咬向了道士的手掌。
道士掌風凌厲,哪是老鬼能擋的,只見他略一變向,手掌頓時避過骷髏口拍在了天靈蓋上,打得老鬼渾身四分五裂,頓時散成了一堆碎骨。
我看得目瞪口呆,心說這道士果然深藏不漏,剛想問他能不能教我剛才那一掌,沒想到眼前的景象好似鏡片破碎一般化成了無數碎片,我只覺眼前一陣眩暈,等視野恢復之後,發現眼前的情形已經變了模樣。
螞蟥,密密麻麻的三色螞蟥滿樹都是,唯有我們立身的這一小片地方沒有螞蟥上前,其餘各處,包括眼前碎骨陳屍之處亦鋪滿了螞蟥。碎骨自然是老鬼的,此時落入螞蟥堆裡,無數的螞蟥蜂擁而上,幾乎瞬間就被啃食乾淨。
嘶!
我和道士皆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驚螞蟥這些螞蟥的恐怖。顯然之前我們的視覺受到了老鬼的干擾,一部分真實的情形無法看到,直到老鬼被道士斃掉後,這些被隱藏的情形才顯現出來。我不由暗歎老鬼的兇狠,這傢伙不僅自己躲在前路等著暗算我們,還將滿樹的螞蟥隱匿,這要是一不小心踩進螞蟥堆裡,分分鐘就會斃命啊!
老鬼斃命,被道士拍碎,但變故也因此而生。視覺迴歸真實後,我們馬上發現滿樹的屍繭都發生了異變,一眼看去,所有的屍繭身上都出現了裂紋,顯然,裡面的屍骸馬上就要出來了。
我和道士馬上想到了老鬼,頓時從頭涼到了腳底,一具屍體出來就已經差點要了我們的命,要是整棵樹上的屍體全部復活……我的天吶,那畫面我簡直不敢想象,同時我馬上回憶起了童年時看到的畫面,難道昔日的經歷今天要重演嗎?
“快跑,大黑狗開路,我們跟在後面,速度,這棵地獄樹要復甦了!”道士焦急的大喊,大黑狗一馬當先,一對前爪旋風一般掃除擋路的螞蟥,我緊在大黑狗屁股後面,道士緊隨其後,兩人一狗不要命的往上爬去。
所有的屍繭都在顫動,全部都在開裂,兩側不時有屍繭裂開,碎裂的蠟塊伴隨著屍體,如熟透後的果子一枚枚落下。起初脫落的屍體還很少,更多的是密集的碎裂聲,等我們爬到二十米左右高度的時候,墜落的屍體已經和雨點一樣密集了。
這一幕景象非常的詭異,比起之前的螞蟥雨恐怖得太多了,試想某一天,你獨自走在夜晚的街頭,四周只有昏黃的路燈和斑駁的樹影,一個人也沒有,突然間,一具乾枯的屍體落在你邊上,你驚魂未定,又一具屍體落下,緊接著密密麻麻的屍雨在你身邊下個不停,那樣的恐怖感足以讓任何一個人精神崩潰。
破繭而出的屍體大部分墜落到了地下,但也有相當的一部分落在橫亙的寬大樹枝上,他們先是墜落,而後搖搖晃晃的爬起,如同那隻老鬼一樣,空洞的眼窩裡出現藍色的幽火,繼而遙遙晃晃的朝我們而來。
很顯然,除卻滿樹的螞蟥外,我們是這片世界中唯一有生機和陽氣的東西,頓時成了它們的目標。
由於螞蟥的數量實在太多,老三清道的速度跟不上,身後的螞蟥很快又合攏過來,幾乎都快爬上道士的屁股了。道士跟在我後面急得直冒冷汗,大罵著讓我們快點,他快要北螞蟥包圍了。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老三並不能完全清除螞蟥,我跟在它身後永遠不知道下一腳踩到的會是什麼東西,只能在心中祈禱不要碰到讓我的面板碰到螞蟥。
幸運的是,螞蟥雖然合攏得很快,但不知道為什麼,它們似有顧忌,始終沒有完全包抄上來,兩邊枝幹上覆活的乾屍雖然可怖,但他們被樹幹所阻,只能在枝杈上乾瞪眼。
我跟道士說再堅持一下,天坑的四周有石道直通向外面,只要爬到四十米左右的地方我們就到石道上面,到時候就能擺脫這些乾屍了,而且還能用跑的,不必再爬樹遭這份罪了。
道士已經被四周緊逼而來的螞蟥嚇到不敢說話了,只能一個勁的催我快點,快點,這時候我都已經快頂到老三的屁股上了,就是想快也快不了啊!
其實對於目前的狀況我已經很滿意了,復活的乾屍威脅不到我們,樹上的螞蟥只要不逼過來,我們就這樣往上爬,到了與石道平齊的高度,只需要找根沒有乾屍的枝杈順著爬過去,就能直接跳到石道上,那時就真的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理想總是完美的,每當遭遇現實的打擊時都會顯得那樣蒼白,我期望的平衡沒有持續多久,屁股後面的道士就傳來了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