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有些狂躁,刮在人臉上生疼,像是要把身上的肉都割下來。
多年之後仍然記得那個恐怖不眠夜的人們提起那個晚上,依然心有餘悸。
過了黎明的天本是比黎明是亮些,卻在三點左右,徹底變成了一片漆黑。
暗夜像要吞噬大地一般,猙獰可怖,風刮作劊子手,呼嘯著要將路上的行人撕裂,所有的光芒與聲音似乎都被抽走了,只留下一道一道黑風肆意作亂。
那一晚,所有意識清晰的人都感到絕望,就像被大自然判了死刑,讓你無力反抗。
沒有人在見識過大自然的暴怒後還有底氣大放厥詞說自己可以憑自己在這樣的毀滅之力下活下來。
最起碼虛芝空間中絕大部分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他們是很有手段,有底牌,可當空間都要被滅的時候,那些本就因空間而生得底牌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不過結局總是出乎意料,能活下來這樣的結局真的很讓人驚喜,但在那般大自然的恐怖壓力下,負面情緒滋生,很多人回過神來想起當初都忍不住驚異,為什麼那個時候就認定了自己一定活不下來,連掙紮的心思都沒有。
不過這些都是後人該討論的話,無論怎麼湮沒,那一夜由心而生的絕望頹喪依然是那般勢不可擋,喬治後來回憶起時總感覺一陣陣心有餘悸。
在之後的一生中,喬治一直反複揣摩著那一晚的事情。
大概是因為那一晚傷好,終於可以下床,他徹夜都非常興奮,拉著自己妹妹安娜跑上天臺,創作了一夜也詠頌了一夜。
災難來臨的時候他記憶猶新,差不多剛到三點。
天驀然就黑了,黑得沒有半點預兆。
就像舞臺的燈光一下子被非常厚重的黑布覆蓋,透不出一點光來。
隨之而來的,就是極為可怕的壓迫感,不僅打破了他一腔的高興與與情懷,還熄滅了他心中基本從未斷過的樂觀火焰。
那簡直是史上史上最為強大的打擊,他從沒有想過,只是天黑了一下,怎麼他心底的興奮就那麼沒了?
可事實上,當時的他整個人的狀態迅速地頹了下去,按照安娜的說法就是正在不斷高飛的大雁忽然就被一股強大的外力拍了下來,然後直直落下,連反抗都沒有。
之後他就抱著胸,準確來講是按著心髒的地方,頹跪在地上,目光呆滯,不知道在看向何方。
再然後,他就看到了似成相識的場面。
全世界都漆黑無比,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他正好打算了徹夜不眠,開了盞燈,但那燈光也只夠安娜看清他的模樣,就連他都看不見相對較遠處安娜的神情狀態,可那個人就像是漆黑海面上燈塔上點起的火焰,那樣的明亮,為迷茫無助的人們指引了方向。
就像是他常常歌頌的那樣。
異陸的英雄。
問方向在何方?
那是你在的地方,
成為人們永恆的信仰。
喬治真的是呆了,空洞的眼眸中只留下那個人耀眼光明的身影。
他看到了。
是那個人。
異陸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