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sp; “哼,慈母多敗兒,胤禎就是因為你太嬌慣了,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康熙冷哼一聲道。
&nsp; “是嬪妾不好,還請萬歲爺恕罪。“德妃連忙請罪。
&nsp; 見狀,康熙的臉色似乎好看了不少,看了十四阿哥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好了,起來吧,既然你額娘都不在意,朕也不好做這個惡人了。”
&nsp; 十四阿哥聞言這才起身,小聲道:“多謝皇阿瑪恩典。”
&nsp; 隨後,只見康熙轉過頭,看向德妃,忍不住說道:“朕知道,你平日裡因為宮務繁忙,對胤禎少有關心,才會如此寵溺,可慣子如殺子,這樣下去可不行。這樣吧,這段時間來,你處理宮務也著實辛苦,就把手上的事情卸下來,休息休息,也好抽出時間來管管胤禎。”
&nsp; “否則,若是因為宮務的緣故,疏忽了對胤禎的教養,怕是你後悔都來不及,怎麼樣?“康熙一臉關心的說道。
&nsp; 聽到這話,德妃的臉色頓時一僵,變得極其難看,在宮裡多年,她那裡不明白康熙的話,這哪裡是在說胤禎的教養,這不過是康熙不好明面上處罰她,所以才找了個由頭,藉此奪了她的宮權罷了。
&nsp; 這麼多年來,德妃侍奉康熙,可謂是一路順風順水,從一個小小的答應,走到今天四妃的地位,就連榮妃都被她壓了一頭,不可為不風光。
&nsp; 可如今,卻被奪了宮權,這是何等的恥辱,德妃氣的幾乎繃不住自己的表情。
&nsp; 可是她不敢,侍奉康熙多年,她最清楚這個男人的可怕,德妃不敢保證,自己在他的面前露出一絲一毫的差錯,會有怎樣的後果,因此,哪怕心裡怒火中燒,德妃面上也不敢露出半點不妥。
&nsp; 好一會兒,德妃才擠出笑容,一臉慶幸的說道:“多謝萬歲爺恩典,不瞞您說,其實,嬪妾早就想卸下這宮務的重擔了,只是擔心後宮不穩,才勉力支撐,如今能夠鬆快鬆快,嬪妾這心中別提多高興了,謝萬歲爺體諒。”
&nsp; 那高興的樣子,當真是半點兒看不出絲毫心有不甘的地方,可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德妃那休整的猶如玉片一樣的指甲,卻幾乎要刺進肉裡一樣,心中滿是怨毒的叫囂,烏拉那拉氏,本宮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一定。
&nsp; 翌日一早,滿懷怨恨的德妃等著季縈心來給自己請安,心中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對付季縈心的手段,打算接著這個機會,狠狠的折騰她一把。
&nsp; 這段時間,季縈心一直借用自己的身子不適,還在小月之中,不肯來給德妃請安,因此,每次來的都是胤禛,而今,康熙回宮,胤禛也需要上朝,所以,季縈心只能一個人前來,畢竟,昨日她去宮門前迎接康熙,說明身子已經好了,再也找不出別的藉口。
&nsp; 可是,讓德妃沒想到的是,她為季縈心準備好了一整套的手段,卻最終沒能用上,因為,季縈心帶著弘暉,去了壽康宮,給太后請安。
&nsp; “你說什麼?你說烏拉那拉氏去什麼地方了?“德妃不敢置信的聽著宮人來報,“你說她去了壽康宮,給太后請安去了。”
&nsp; “沒錯,四福晉,四福晉說,自從費揚古大人病逝之後,她深感長者在世,應該多多陪伴,德妃娘娘一向純孝,應該也贊同她每日去給太后請安,陪伴太后,含飴弄孫,解太后一人孤苦才是。”宮人一臉擔心的看著臉色難看的德妃說道,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成了德妃的出氣筒。
&nsp; 好在,涉及壽康宮,德妃就算是再生氣也不敢胡來,聞言只是重重的揮手,將那人趕了下去,隨後,咣噹!嘩啦!噼裡啪啦!
&nsp; 整個永和宮正殿之中,瓷器玉器,花瓶茶盞,各色擺設砸了一地,德妃怒不可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好,好一個烏拉那拉氏,居然敢拿太后來壓本宮,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
&nsp; 德妃哪裡看不出季縈心的打算,這哪裡是純孝,分明是故意不想給德妃請安,才轉頭跟給太后請安。
&nsp; 畢竟,德妃是她的婆婆,可太后還是德妃的婆婆,雖說孫媳婦兒日日給太婆婆請安不合規矩,可因為費揚古和小產的事情,季縈心和她水火不容,康熙和太后也不會為了規矩硬生生把她們湊到一起去,既然季縈心能夠找到太后這個打擦邊球的地方,出於對她的愧疚,自然也就只能隨她去了。
&nsp; 壽康宮中,逗弄了弘暉一番,感覺有些疲倦的太后躺在床上,看著季縈心忍不住嘆息一聲,人老成精,她當年也是從皇宮爭鬥之中過來的,這些年也看了許多,如何不知道季縈心來這裡的打算。
&nsp; 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太后想了想忍不住說道:“老四家的,你能來,哀家心裡自然是高興的,可是德妃再怎麼說,才是你正兒八經的婆婆,你躲在哀家這裡,躲得過一時,難道還能躲得過一世嗎,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這麼做,只會給德妃沒臉,到時候,怕是更加難做啊。”
&nsp; 聽到這話,正在做著繡活兒的季縈心手就是一頓,隨後臉色平靜的說道:“能躲一時就躲一時罷了,都說多年的媳婦兒熬成婆,若是可以,妾身如何不願去給德妃娘娘盡孝,可是如今,一想到德妃娘娘,妾身就想起阿瑪,想起那個孩子。”
&nsp; “妾身自問對娘娘從未有半點兒怠慢,可娘娘就為了抱養弘暉,鞏固自己的地位,讓妾身在阿瑪臨死之前最後一面都無法得見,害的妾身小產,如此的婆婆,妾身實在是侍奉不起,只能求太后慈悲,解妾身之厄了。”
&nsp; 太后本身就是心軟之人,加上對弘暉喜愛,愛屋及烏之下,對季縈心也多了幾分偏愛,而且她向來喜歡孩子,對德妃害的季縈心小產之事,心裡未必沒有想法,眼看季縈心這樣規矩的一個人,因為德妃連規矩也不管了,心中越發偏向於她,也不好再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