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只是強迫自己繃住臉上的冷酷,季縈心還指著正在受罰的禾音說道:“今日的事情就是告訴你們,日後想清楚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若是有那不清楚的,這就是下場,來人,把禾音嘴裡的布條給本福晉去了,不看個完全的,又怎麼能引以為戒。”
&nsp; 聽到這話,烏蘭的臉色又是一白,這話分明是說給她聽的,恥辱,絕對的恥辱,尤其是,季縈心說了,這個懲罰是給烏蘭的,只是因為她懷有身孕,所以以奴替主,禾音現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她應該受得。
&nsp; 每一棍子落下,烏蘭都感覺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又怒又怕,心跳也是越來越快。
&nsp; “是!”聞言,一個粗使太監立刻拔下了禾音嘴裡的布條,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棍重重的打了下去。
&nsp; “啊!!!“
&nsp; 淒厲的慘叫聲宛如地獄裡的鎖魂厲鬼一樣,嚇得一群人臉色蒼白,整個人劇烈的顫抖起來,一個個不敢看禾音的慘狀,卻又不敢不看,擔心不小心觸怒季縈心,遭了池魚之殃。
&nsp; 以往,季縈心從來不曾顯露出這樣冷峻的一面,對府上的大小侍妾格格也都是分外和善,因此,府上一團和氣,但對季縈心應有的尊重和敬畏卻也少了幾分。
&nsp; 往常,季縈心對此也不看重,作為後世而來的女人,她知道,這個世道,只要是女人,就沒有幾個容易的,平日裡除非是涉及到府上大事,否則一般而言,都不太願意立規矩,折騰人。
&nsp; 可是今天不一樣,李氏的事情牽扯了半個後院的人,其中還有兩個產婦,一旦有問題,整個後院都亂了,到時候,不僅是她損失了人手的問題,也會給人以話柄,認為她不會管家,未必會動搖她的地位,卻絕對會大大折損她的威嚴。
&nsp; 因此,為了避免這一點,同時,也是為了在接下來對這件事的處理上佔據主動權,季縈心必須逼著自己硬起心腸,實際上,禾音的那一聲慘叫傳來的時候,季縈心同樣嚇了一跳,差點兒就沒繃住跳了起來。
&nsp; 不過,她死死的抓住手下的桌子,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是小白鼠,這是小白鼠,這一次實驗的是生物電流的疼痛神經反應機制,第一次的資料是三秒,顫抖幅度是二十五點六八……
&nsp; 靠著這樣的胡思亂想,季縈心還真的繃住了,以至於所有人都一臉驚恐,她卻冷漠如霜,越發讓人敬畏三分。
&nsp; 眼看打了二十下左右,禾音嗓子都叫啞了,整個人出氣多,進氣少,再也喊不出來了,季縈心這才說道:“夠了!”
&nsp; 幾個小太監一停手,禾音就好似被打爛的娃娃一樣,無力的從板凳上掉了下來,臀部的衣衫都沁出斑斑點點的血跡,烏蘭見狀,連忙跑了過去,扶助禾音,一臉擔心的說道:“禾音,禾音你怎麼樣?”
&nsp; “主,主子,奴婢無事,您,您不用擔心。“禾音有氣無力的說道。
&nsp; “今日只打了二十下,剩下的十下,等禾音好了,再另尋時間懲處,現在,繼續處理李氏的事情。”季縈心淡淡的瞥了烏蘭一眼,然後將目光落在香秀的身上。
&nsp; 只見香秀猛然打了個寒戰,臉上的淚水都幹了,帶著驚恐的看著季縈心,目光閃躲,嚥了口口水,可見今天季縈心這一次發威,著實是把她嚇到了。
&nsp; “香秀,本福晉問你,你確定,是你主子讓你給宋庶福晉送去花盆底的,禾音的下場你也看到了,你敢說,自己說的都是實話嗎?“季縈心的聲音冰冷的好似落在禾音身上的木棍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nsp; 香秀下意識的嚥了口口水,顫顫巍巍的看著季縈心,舔了舔嘴唇,結結巴巴地說道:“回、回、回福晉的話,那、那花盆底,的確是,是,是我們主子,讓奴婢送去給,給宋庶福晉的,當,當日,主子一共,一共找來兩,兩對蜀錦,蜀錦白石瓷花盆底,一雙送給了宋庶福晉,一雙送給了博爾濟吉特庶福晉,說是新年的年禮。”
&nsp; “博爾濟吉特氏,是這樣的嗎?”季縈心轉過頭看向烏蘭。
&nsp; 烏蘭此刻也已經冷靜了下來,告訴自己不要再因為其他的事情出了岔子,趕緊拿下李氏才是,因此,臉上不見半點怨恨,恭敬無比的看著季縈心說道:“回福晉的話,年前,婢妾的確是收到了一對蜀錦白石瓷花盆底,只是婢妾的身子不像宋姐姐那麼好,胎象也沒有那麼穩固,所以不大敢穿花盆底,那蜀錦白石瓷花盆底也就一直擱置了。”
&nsp; “現在,東西就放在婢妾的院子裡,有關的記檔也都有,福晉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檢視一下。“烏蘭說道。
&nsp; “本福晉自然是要去查的,翠筱,你去走一趟。“季縈心看了看翠筱。
&nsp; 翠筱連忙應道,“是!”
&nsp; 翠筱去烏蘭的院子裡找花盆底和賬簿記檔,季縈心也沒有閒著,看著同樣已經冷靜下來的李氏說道:“李氏,香秀和博爾濟吉特妹妹的話你可是都聽見了,如今,博爾濟吉特妹妹院子裡的情況雖然還不清楚,但這花盆底和記檔想必都是有的,你作何解釋?”
&nsp; “福晉,這東西雖然是有記檔,卻也只是她們自己記得而已,當不得真,婢妾記得,每一筆送出去的東西,婢妾那裡同樣也有記檔,福晉不如去查檢視原始的記檔,婢妾記得,從未送出過花盆底,還是蜀錦白石瓷花盆底,請福晉明察。”
&nsp; “也好,紅蕖,既然翠筱去了博爾濟吉特妹妹的院子,你就走一趟李氏的院子,把賬簿的記檔拿過來,一對究竟好了。”季縈心說道。
&nsp; 說這話的時候,季縈心不著痕跡的看了香秀和烏蘭一眼,發現對於李氏說的證據,她們兩個臉上沒有一絲擔憂,反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季縈心的眉頭就是一皺,看來,李氏所說的證據,翻盤的機會不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