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動彈,只用眼尾向旁邊瞟了一眼,有幾片杏‘花’瓣簌簌地飄落下來。
很明顯,四周有了埋伏,而且絕不止一人。
我來不及思考這些人的身份,為何而來,又是為誰而來,只用眼角餘光仔細地搜尋地面,希望能夠透過地上的影子判斷他們的位置,尋找自己逃生的最佳出路。
但是自己又不敢明目張膽地向四周張望,唯恐打草驚蛇。不過倏忽瞬間,心裡已是有萬千思慮。
遲疑間,那些人已經開始出手了,一蓬閃著藍光的飛刀夾帶著凌厲的風聲,自涼辭身後直襲過來,目標應是向著他的後心和我的面‘門’。
涼辭不閃不避,不知是否有所察覺。我疾呼一聲:“小心暗器,有毒。”自己來不及多想,當先向他撲過去,手腕已經自腰間‘摸’出一把銀針,用以防身。
他卻依舊並不躲閃,寒光一閃間,一道光影疾彈而出,冷冽之氣撲面而來。只是輕巧一揮手,聽金屬‘交’鳴的“叮咚”之聲響起,那飛刀已經改變了軌跡。沿著來路疾彈而回,聽到一聲吃痛悶哼,想來定是有人中了自己的暗器。
可憐我與他對面而坐,原本是想將他撲倒在一側,堪堪避過那些暗器,因此使了八分氣力,一時收勢不及,一頭撞向他的前‘胸’。他看起來肩寬‘胸’闊,卻無二兩贅‘肉’,感覺自己好像撞到了鐵板之上,撞得我七葷八素,痛撥出聲,眼前直冒金星。
還未緩過神來,第二‘波’暗器便隨之而至,自四面八方,各個方向破空襲來。眼看避無可避,一道堅實有力的胳膊攬上我的腰,帶著我凌空直衝而起。我身子瞬間騰空,縱然腰間的臂膀穩如磐石,可是失了重心,沒有一絲一毫的安全感,我嚇得閉上眼睛,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唯恐他情急之下忘了我這個累贅,將攬在我腰間的手再鬆開,讓我跌落下去。
只聽到耳邊不斷有暗器破空之聲,和金屬碰撞‘交’鳴之聲,我繃緊了全身,如八爪章魚一般緊緊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不敢有絲毫懈怠。
感覺到幾個起落,心跟著提起又落下,有時候身子猛然下墜,心好像還停留在原來的地方,被卡在咽喉緊窒處,似乎要跳出‘胸’腔,我要拼命地吞嚥口水,才能壓抑住它。有時候,又突然騰空而起,心又重重地跌落回原來的位置,摔得有些疼。後來,心臟猛然起伏之間,我竟然不再膽怯,感到從未有過的刺‘激’,全身的血液沸騰,每個‘毛’孔都開始拼命叫囂,那種舒爽刺‘激’難以形容,而且感覺愈來愈靈敏,耳邊聽到“咚咚”的心跳聲,重如擂鼓,‘激’烈而澎湃,只是分不清,究竟是我還是他。
好像極其漫長的一段時間,也好像只是一瞬間,我的腳終於著了地,心也踏實下來,才敢睜開眼睛,周圍已經圍了約莫二十個黑衣人,黑巾‘蒙’面,手裡提了一樣的月牙彎刀,亮得晃眼。
“你是不是捅了馬蜂窩了,怎麼招惹來這樣一堆怪人?”我留心看了四周一眼,黑衣人已經將四面八方,所有位置佔據,切斷了我們逃生的路徑。
“看你這般嬌嬌弱弱,膽量倒是不容小覷,或者說你才是真正地深藏不‘露’?尋常閨中‘女’子哪個見了這種場面不是嚇得瑟瑟發抖,‘花’容失‘色’,哭都哭不出來了,你竟然還有心情同我玩笑。”他低聲打趣道:“既然你都不怕,麻煩你能不能鬆開我,好讓我放開手腳,先解決幾個,我們逃命也方便一些?”
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還緊緊地吊著他的脖子,臉緊貼在他‘胸’前,曖昧而尷尬。我慌忙......摟得更緊,我才不傻,萬一我放開你,你自己跑路逃命怎麼辦?留下我一個弱‘女’子給他們塞牙縫嗎?
臉面哪裡有小命重要?
既然已經被他連累,如今再同他撇清關係,扮作陌生和無辜,怕是那群黑衣人也不會相信。還是同他攀個‘交’情比較安全。
“我嚇得手腳都軟了,放開你怕是站都站不穩,你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嗎?好歹你也給我彈了一首《高山流水》,咱們也算是知音了。”
黑衣人慢慢地向我們圍攏過來,‘露’在面巾外的眼睛兇光畢‘露’,讓我想起那日山路上遇見的那兩隻餓狼的目光。
“那能不能麻煩你鬆開一些,你這樣我動都動不了,無異於束手就擒。”
本書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