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應真人走後,獨留林耀自己在藥事房內回想著這幾日發生的事,突然有種一無所有的感覺。
以前常聽人說,人死如燈滅,萬念俱成灰,現在才真的明白,人死了,就是沒了,自己一個來到這個世界,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個依靠,一個可以讓自己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人,她沒了,這一切就都沒了。
“耀兒…”在林耀失神的時候,林玄緩緩走了進來。
林耀沉默地看著林玄,他心裡一直想問,林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讓蕭素素和自己住在那麼拼遠的後山之上,這幾天他去哪了,為什麼回來得那麼晚,沒能救下蕭素素…但是蕭素素沒了,這一切都沒什麼意義了。
“素素是我最愛的人。”林玄突然開口道。
林耀實在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甚至對林玄的話有些不滿,轉頭怒視著林玄,卻發現林玄冰塊一樣的面癱臉上竟然留下了兩行血淚。
“為什麼你會…?”林耀有些吃驚,指著林玄的臉問道。
“所有人都以為,十五年前,是我在東海之濱救了你孃親,把她帶回來做了侍女一樣的小妾,實際上,她也救了我…”林玄做了下來,淡淡道,他很久都沒有這麼放鬆過了。
“那時的我,被敵軍追殺,身受重傷,遇到了被妖族追殺在海邊昏迷不醒的素素,她手裡有一把劍。”林玄手指一動,劃開一道空間裂痕,星卻從空間裂痕中飛了出來。
“那把劍就是星卻?”林耀問道。
“沒錯,我就是藉助星卻的力量,擊潰了追擊的敵軍,但我之前受的傷實在太重了,素素為了救我,挖出了自己的活肝給我服下,不僅恢復了我的傷勢,還讓我日後得以突破君靈境。”
“活肝?所以,妙應真人之前說的傷上加傷是…”林耀恍然明白,蕭素素這些年一直都是有傷的狀態,還一直為身體虛弱的自己輸送靈氣,再受此重創,確實難以迴天。
也正是因為如此,妖族的壽命遠比人類要長得多,可蕭素素卻比一般人衰老得還要快些。
“妙應真人還提到了一個寶物,是什麼?”想到這,林耀疑惑道。
“是星卻的劍鞘,名為星淵。雖然有一定的治癒能力,但素素的傷太重了,所以只起到了減緩衰老的作用。”林玄說著,便起身走到了蕭素素身前。
“你要做什麼?!”林耀看到林玄突然運起了靈氣,急忙喊道。
林玄沒有理會林耀的呼喊,手臂上纏繞著一條由雷電構成的游龍,猛的拍在蕭素素小腹上,下一刻,一柄華貴無比的劍鞘,像從水底下浮出水面一樣,從蕭素素體內飄了出來。
“素素已經不在了,我不能再失去你,星卻和星淵放在一起,治癒能力會加倍,足以抵禦你身體的衰敗。其他的事,等以後再說吧。”林玄將星卻和星淵都交到了林耀手上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匆匆離開了藥事房。
“抱歉,我還是沒能救下你的母親。”星卻幻化成只有林耀能看見的靈體,飄浮在林耀身邊,神情看上去也有些失落,他本以為自己可以救下蕭素素,改變林耀的命運,從而改變預言,但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這不是你的錯,是林逸、先知教還有當年追殺我孃親的妖族,總有一天,我會清算這一切。”林耀暗暗發誓。
“對了,你好像什麼都知道,我娘為什麼會被追殺?”
“其實我不像你想的那樣什麼都知道,解釋起來有點複雜,你慢慢會知道的,至於你孃親被追殺的事,具體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追殺你孃的妖族是窮奇一族,因為我也是十五年前才從星卻中甦醒過來,當我看到自己變成了一把劍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星卻回想起當日的情景,回答道。
“變成…一把劍?你不本來就是…”林耀不明白星卻說的話,感覺雲裡霧裡的。
“這事以後再跟你說吧,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星卻避開林耀的問題,詢問道。
“現在的打算…”林耀微微點了點頭:“我想拜你為師,你教我修煉吧!”
“什麼?!這…”星卻完全沒往這方面想過,左右來回轉了幾圈,心裡盤算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他的體質與上一世已經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完全相反,與我的路數卻有幾分相似,拜我為師或許也是最佳的選擇了…當一回這小子的師父,也算為上一世天天受他欺負出口氣了~”
“好,就這麼定了!”星卻打定主意,輕咳了兩聲,對林耀一本正經道:“我可以做你的師父,但你要答應我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