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宗山門一如往常的荒涼,江寒與柳妙不在顯宗,師叔沈荃亦很少回來。
至於一宗宗主的孟紅裳,這段時間很少在民間獻藝,倒是還留在山門裡。
她依舊是一身紅裙,坐在雅室裡,與顧清秋對坐飲茶。
“你倒是還有這個閒情逸致,來我顯宗山門喝茶。”孟紅裳很不文雅的翹起一隻腳,用長劍給自己的腳丫子修著趾甲。
坐在她對面的顧清秋對這一幕視若無睹,他知道這位師妹是一副豪爽的性子,一邊喝茶一邊摳腳什麼的,再正常不過了。
“長夜睡不著,四處悠遊,見你這山門有炊煙升起,便上來逛逛。”顧清秋微笑著要去拿茶壺倒茶。
孟紅裳便先一步提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
看著孟紅裳那隻摳過腳的手拿的茶壺,顧清秋頓時放棄了喝茶的想法,道:“倒是要恭喜師妹,有一個衛國公的弟子。”
“這個弟子的確不錯,還要多虧你當初沒有收徒,才讓我撿了個好徒弟。”孟紅裳眯起了漂亮的眸子,臉上噙著微笑。
這個徒弟,她早知他未來的成就絕對不低!但當初最多猜他將來會封伯,卻沒想到江寒會被封為國公!
她太感謝顧清秋了,竟然沒有收下這個弟子。
顧清秋眼皮微微一抽,淡淡道:“我向來不在意這些虛名,江寒雖是衛國公,但終為各種事務所累,卻也未必能繼承我的劍術。再者,我的七位弟子,文采上雖有遜色,可武道上的天份卻不輸江寒。”
啊是是是……孟紅裳看了顧清秋一眼,道:“師兄性子倒是淡薄,師妹比不了。”
顧清秋假裝聽不懂她的嘲諷,道:“顯隱二宗之比試,師妹可還要繼續?”
孟紅裳搖了搖頭:“我的劍法與你只在伯仲之間,還比什麼?至於弟子們的比試,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主要是顯宗太沒落了啊!時到今日,她就兩個親傳弟子!
當然,倒不是說她收不到徒弟,若她想要收徒,自有一大群人趕來拜師。
但是那種人大多隻圖虛名,未必能學得了她的劍法。
顧清秋笑道:“師妹總想要收天資卓越的弟子,卻不知天才難尋啊!”
孟紅裳道:“寧缺毋濫。”
顧清秋笑了笑,道:“那顯宗是比不了隱宗的了。”
孟紅裳嘆了一口氣,難以反駁。
顯宗沒落至今,想要比得上天下第一大宗的隱宗,除非隱宗分崩離析,弟子全部叛逃,但那可能嗎?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孟紅裳也不在意這些虛名,問道:“你可知道太平教教主的真實身份?”
顧清秋搖了搖頭,說道:“我只知太平教教主是一位女子,武功深不可測,意圖謀反,篡了秦氏的天下……一位女子為何想要篡了秦氏的天下,恐怕不止為了所謂的蕩除不平事。”
孟紅裳道:“太平教在大虞根深蒂固,影響的已經不止雲州,朔州,勝州一帶了……我是指,朝廷中也有太平教的人。”
顧清秋道:“休說朝廷有太平教的人,便是我的隱宗,也未必沒有啊!”
孟紅裳問道:“你的弟子也有?”
顧清秋搖了搖頭:“長卿等人是我自小撫養長大的,視我若父,自不會加入太平教……但其餘弟子,就未必了。”
就在兩人閒聊之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一個腳步聲,兩人都是轉過頭看去。
隔著竹門,看不見外面的人,但聽來者的腳步聲輕盈,內力應該不低。
蘇長卿沿著山徑踏進顯宗山門,來到院子外,朝著院子作揖道:“在下蘇長卿,拜見顯宗孟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