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3.“傘南留下”
傘南輕腳推門進屋的時候，蝰正盤腿坐在床上，閉著眼睛，打坐引靈。傀儡的身體不比天工造人，沒有經脈也沒有內海，靈力不會靠近也不能儲存，更是無法修煉。
而眼前的人顯然並沒有這個問題。
傘南眸光閃爍，沉默注視片刻後，發覺蝰是把靈力藏進了血液裡，雖然效果遠不如經脈，上限也低，但總比沒有的好。
蝰不可能接受脆弱的肉身，所以才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想要離開。傘南一直都清楚。
他壓下視線，故意收斂氣息，沒讓蝰發覺。又挨著人在旁邊坐下，等他這一輪吐息完畢。
蝰半闔著眼皮，從縫隙的餘光裡瞥見傘南，手掌依然垂放於膝，繼續打坐，沒有絲毫要避著他的意思。
“怎麼了？”只淡聲問了句。
傘南沒說話，目光不移地盯住他的眼睛，上半身緩慢傾了過來，肩膀緊著肩膀，越挨越近。
熱源在側，蝰下意識偏過臉，正正撞進傘南透亮的瞳孔。眼皮忽一掀開，睫毛也跟著顫，視線不自覺下瞟，落到了咫尺前的嘴唇上。
傘南停頓了一會，見蝰不躲，便再上前去碰他的鼻尖，從下往上輕輕蹭了蹭，像是在讓他稍微抬起點頭。
於是蝰仰起下巴，吻就壓了下來。
很慢，很緩，卻藏著蠻橫的暗勁，圍困口腔，堵塞呼吸，讓蝰喘不上氣。他試圖稍微往後退，傘南卻立刻抬手按住了他的後腦勺，然後攔腰一帶，抱在了自己腿上。
潛藏的兇惡在瞬間爆發。
蝰擰起眉，想要抓緊傘南的脖子避免自己摔下去，可又想到昨日剛包紮好的傷口，手竟一時不知道該往哪伸。
正當無措的時候，蝰一個滯氣，猛地仰起頭，忽然意識到傘南在按他的胸口。手已經穿過層層阻礙，陷進衣服掩蓋下的削薄皮肉。驚顫中，他斷斷續續地嘆出口虛晃的重音：“傘南......”
“嗯？”傘南悶在頸窩裡，手上依舊不停。
“你找到辦法了？”蝰抓住他的手腕，哽了哽嗓子，聲音還是抖的。
傘南驀然一頓，停下了動作，面色也在瞬間下沉收斂。他把肯定嚥下去，淡淡應了一聲。
“快了”。
傘南沒再做什麼，只靜靜抱著蝰坐了會兒便出了門。
但不過一個時辰又快速回來，表情難看。
“曲非幽死了，”他頓了頓聲，有些閃爍地看向蝰的眼睛，“以狼的原形。”
“不可能。”蝰猛地抬起頭，眉目緊擰，“他除了有雙狼耳，其他皆不符合妖的特徵。”
他眯起眼睛，忽然沉聲問道：“你殺的？”
傘南搖頭否認：“曲非幽自從和我見面之後就失蹤了，在離開路上偶然被你遇見，重傷你之後便去了界域邊境，企圖偷渡但被巡查的靈修發現......”
“援手趕到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同歸於盡，守境的靈修死了，曲非幽也以原形沒了氣息。”
蝰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這麼說沒人看見他的變身過程。”
他抬起臉，直直看向傘南：“帶我去界域司。”
界域司的地牢裡，是曲非遠抱著一具兩米高的灰狼屍體，臉陷進頸部的長毛裡，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