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2章 67.“你還沒祝賀我新婚。”
蝰從宿醉中醒來，卻沒感受到預想中的疲憊和昏聵。眼睛不酸頭腦不痛，甚至感到神清氣爽。
他從床榻上坐起，看著如往常空蕩的房間，思緒飄飄蕩蕩回想昨夜，複現了那場旖旎的夢境。
蝰的臉頰有些紅，喉頭接連吞嚥，把眼睛重重閉上，又在半秒後再度睜開。他知道自己放不下傘南，也沒想著強行遺忘，可卻沒想到竟能把夢做的如此真實又流暢，像是著了魔。
但那也只是夢而已。昨晚那些稀奇古怪又羞怯惱人的舉止言談傘南都不知道，也不會再知道。
他如今都已經成婚了。
挺好的。
蝰耷著眼睛，莫名想到。
再有幾年，傘南就會有自己的孩子，無論是男孩女孩，肯定都很像他，說不定還和當年小時候的他是同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白白淨淨的機靈樣兒，看一眼就招人喜歡。
兩人若想完全沒有交集那定是不可能，如果傘南那時候還願意和蝰保持正常的朋友關系，蝰也許還會每年給孩子們準備生辰禮物，飛禽一族常常送他精緻又花哨的木雕擺件，只需稍稍打磨掉尖銳，就能安全且得趣，很適合小孩子。
等孩子們再長大點，如果傘南願意，自己就能教導他們如何更快更好地修煉，人族的功法粗笨又呆板，哪比得上妖神親傳。
再有十幾年，傘南的孩子長大成人，他就得老了——
老了......
蝰猛地回過神，不自覺地又將思緒導向那個註定的結果。
老了，就會死......
蝰驟然從幻想中驚醒，一邊震撼自己為了傘南竟能退讓奉獻到這種程度，一邊確認曾經難以逃離的憂慮如今依然無法輕減。
他快速眨了眨眼睛，冷汗浸透的後背在瞬間降下溫度，讓他接連平複了好幾口呼吸。
“主上。”
芥鴉出現在外，敲響了門。
蝰忽得斂下表情，聲音也沉悶如常：“進。”
芥鴉沖他行禮，開口時語氣比平日更加謹慎：“枯蝶大人生辰將近，在五日後設宴，請您前去。”
“嗯，把那天的時間提前空出來。”蝰點了點頭，照常吩咐道。
芥鴉應了聲，卻依然站在原地，嘴唇要張不張，似是有話要說。
“還有什麼事？”蝰於是抬臉問道。
芥鴉抿了抿嘴，吞吐說道：“......傘家主也在受邀之列。”
宴玦和重塵纓哥倆好，把生辰都安排在同一天過，熱熱鬧鬧一群人，到場的除了宴玦的朋友，還有重塵纓的朋友。
那自然就少不了傘南。
蝰稍加停頓，接著便平靜開口：“知道了，不必理會這些。”
和去年一樣露個面，再找個藉口溜走，他們倆也不會跟自己計較這些表面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