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枳就像條件反射一般,下意識地躲避,全身都寫滿了抗拒。
然而,周衡並沒碰到她,只是遞過來個東西。
是那條手鍊。
寧枳微頓了下,伸手拿住,下一秒抬手就又扭頭從車窗裡扔出去,沒有半分留戀。
周衡看著她的舉動,沒有絲毫意外,只平靜地問:“為什麼?”
寧枳轉過臉,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著他,冷漠反問:“我不要的垃圾你為什麼要撿回來?”
這確實周衡撿回來的,是他在找她的路上,經過一處她和周述的落腳點,在房間裡的垃圾桶裡找到的。
他看著她,再次問:“為什麼不要?”
“你看不出來嗎?”寧枳頂著無辜的小臉,一臉單純地笑了,“因為我就是跟你玩玩呀,我沒想過跟你永遠不分開,自然就不要了。”
周衡眼眸極深地看著她這副樣子,半晌後,低聲問:“那晚從醫院回家後,舒荷跟你說什麼了?”
寧枳還是再無絲毫感情的態度,並不理會他這個問題,只繃著小臉細聲說:“我只是玩膩了,不想玩了。”
她說完又笑,“哥哥,你該不會對我死纏爛打吧?”
她明明在笑,可依舊像是刺蝟一樣,又好似是一個空心的人,只有滿身的刺。
周衡靠在車座上,側著臉,深邃的黑眸看著她,沒言語。
寧枳與他對視,幾秒後,她無意識地皺了下眉,旋即眼裡又露出明顯的厭惡,轉身就下車離開。
周衡沒錯過她眼裡一閃而過的神色,沒攔她,只側目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離開。
直到她的背影一點點消失,他忽然擰著眉闔上雙眸,白皙俊雅的面容上盡是陰霾之色,彷彿卷著暗湧一般,整個人的氣壓低到了極致。..
而寧枳獨自往醫院裡走去。
沒走多遠,就有人溫柔地叫了她一聲,“枳枳。”
寧枳看過去,是舒荷站在住院部的樓下,她彎眸,“媽媽。”
她小跑上前,眼睛亮亮的,甜甜笑著問:“你怎麼在這裡?”
舒荷抬手摟著寧枳,“媽媽出來接你一下。”
她說著往四周看,“周衡呢?”
寧枳任由舒荷摟著,聽她說出來接她,臉上更甜蜜了,她不在意地說:“我不知道,我先下車走了。”
舒荷聽她這麼說,收回目光,摟著她,“那我們先上去吧。”
“嗯!”寧枳跟舒荷一起往前走,舒荷開始關心她在警局的事情,寧枳一一回她。
而除了最開始,舒荷再沒提過周衡,彷彿寧枳與周衡發生過那些事,也沒什麼特別,而寧枳也當沒這個人一樣。
車裡,周衡靠在車座上坐了良久,手機突然響起。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後接通,周世君的聲音隔著手機傳過來,“你今天跟寧枳一起出去了?”
周衡:“嗯。”
電話另一邊,周世君聽著他沒什麼情緒的嗓音,頓了幾秒才說:“我承認這次的事我有責任,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ap..
周衡潭黑的目光隔著擋風玻璃隨意地看著前方,平靜地說:“是我有所保留。”
周世君又沉默幾秒,“我不知道你們三個具體怎麼回事,但你真的不能再跟她糾纏不清了,不然到時候肯定沒法收場,尤其是現在你奶奶自不必說,你爺爺最近身體也不如以前了,你知道嗎?”
周衡不語。
周世君疑惑叫,“周衡?”
周衡始終沒接這句話,只漆黑的視線一點點地落到窗外。
那條手鍊仍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這天下午,周家給周述辦了轉院手續帶他回了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