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濛濛的天空,幾隻黑螞蟻從殘碎的軀體上爬過,停在了一塊沾著血的桂花糕上,而後聚集的號角吹起,成群的黑螞蟻便從四面八方浩浩蕩蕩的圍來,這塊巨大的美味甜點將讓黑螞蟻群好好的大快朵頤一番,一隻灰黃的癩蛤蟆在紫紅林歡快跳躍,那地上的殘軀碎體在不久後就會腐爛掉,引得蒼蠅來叮,然後就可以看見一隻一隻的蛆蟲蠕動,要是再沒有人發現這些殘軀碎體,它們將成為一堆堆的肥料,滋養這片紫紅林,不管生前是何樣為哪般,死後化為黃土的樣子都會是一樣的。
太陽驅散了灰濛,陽光照耀大地,花間裡一群蝶兒飛舞,幾顆晶瑩剔透的露珠從翠綠的葉上滴落在了紅色的花瓣上,有隻金黃色的蝴蝶便振動翅膀飛了起來,飛過高山,飛過叢林,來到了一個小小的庭院裡,這裡有鳳尾竹,有爬山虎,有圓的石桌方的石凳,還有三個在飲茶交談的人兒。
“魔妖不久後或將亂世,當下要是揚起寶靈天師的旗幟,怕是會招惹來很多的麻煩,我建議眼下暫且歸藏,視情況再做打算。”玄銘說。
“魔妖亂世時,想來人心會變壞,趁火打劫,混水摸魚,這類人想是不少的,我贊同天師說的,歸藏了吧。”章厚說道。
“魔妖亂世時,天下皆會不太平,這裡亦是不能呆的,有個去處,你二人倒是可以去得的。”玄銘喝了一口杯中茶說道。
“天師說的是哪裡?只我二人?天師不去麼?”章肅問道。
“北地洛川有那位法師鎮著,一般魔妖多是要忌憚的,只是二人不好擾到那位法師,他那詭異的法器,怕是會亂了他的性子,與他保持個距離就是。”
“我想去追尋一些事……”
“我不知當中會有多少兇險,我自是不能帶著你二人的,寶靈天師一脈還需要有人來傳承。”
玄銘說著從懷中掏出了兩本冊子,一本是“九重異火決,一本是“寶靈冶造術”。
“上面所載寫的,我已熟記在心,你二人先將它們收藏好,將來或許有人可以修習的。”
玄銘頓了頓又說道:“如若此趟無恙,我自是會回來與你們一道復興寶靈天師一脈的。”
“天師非池中之物,當以遨翔九霄,我二人自也不會天真的阻擋天師離去的,只望天師日後能多多保重。”章肅在說這話時,眼淚已經流淌下來了,喝的茶也是苦得難以下嚥,此次一別或是再難相見的了,他相信天師的判斷決定,天師這次離開後怕是會經歷萬分的兇險的,只恨自己沒有本事,不能伴於天師左右伺候,不能相助於天師。
“天師請將之前煉製的銘兵盡數都帶走,還有那黃金,這些或許都是可以用得上的。”章厚說著便將自己喜愛的銘兵“七寸匹練”拿了出來,遞交給了玄銘。
“黃金多了,終究也是會有花完的一日的,我只要一兩就好,早些花完,早些適應,至於這把銘兵,你且留著,將來或許能用得上。”
“我得到了寶靈天師一脈的傳承,自己便是可以煉製銘兵的,你這傢伙怎麼給忘了。”玄銘輕輕拍了拍章厚的臂膀。
“天師打算什麼時候離開!”章厚一口喝掉了杯中茶,苦,真的很苦,今日泡的這壺茶為何會這般的苦。
“今日便離開。”
……
一個人,一把古琴,一條道。
天上的白雲在飄,鳥兒在飛,地上的殘軀碎體還在,紫紅林的紅葉碧桃花開的真豔。
不需要停留了,繼續往前走,前面便是天庸城了,三十里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遠遠的就能望見一塊迎風招展的旗幟,上面寫了一個大大的“茶”字,待走得近了,看得清了,就能知道這茶樓的名兒了,這茶樓是天庸城最大的茶樓,茶樓就叫做“風蕭茶樓”,茶樓的門邊貼著一副對聯,上聯寫的是:“探虎穴兮入蛟宮。”下聯寫的則是:“天呼氣兮成白虹。”這副聯的氣勢如虹,是當真了得,不知這開這茶樓的掌櫃是真的蓋世英雄,還是這副聯就是掌櫃從哪裡照抄硬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