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候,外面有個女聲道:“這間雅間這麼熱鬧,可是康郡王在裡面?”
李恆想也不想就道:“就是爺爺我,怎麼地了?”
外面的珠簾一掀,慕婉平外面走了進來,她先是環顧一圈,目光在賀林晚和元湘身上略作停留,然後才似笑非笑地看著李恆道:“康郡王是誰爺爺呢?”
李恆看到慕婉平不由得撇了撇嘴,然後兩眼望天,當做沒有聽到。
賀林晚與元湘起身與慕婉平見禮,慕婉平回了一禮,笑道:“剛剛在門口我好像看到了兩位妹妹的馬車,兩位妹妹是不是走在我前頭?”
元湘沒有多想,便回道:“我是一早就跟兄長來了,世子夫人遇見的怕是賀妹妹吧?”
慕婉平的目光便停留在了賀林晚身上,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幾眼,然後笑著道:“哦,原來是賀妹妹啊。”
賀林晚正想著要怎麼接話才讓慕婉平不要誤會她跟李毓有什麼牽扯,慕知真這時候突然開口道:“賀姑娘之前有事沒有與我們一同進來,後來怕她沒有請帖進不來我便私自做主將長琴的請帖讓人給她送去了。”
慕婉平聽說是慕知真將請帖送出去的,便沒有再將注意力放在賀林晚身上,只嘲諷地笑了笑:“他這人別的本事沒有,請帖倒是極好用的。”
李恆聽了這話不高興了,立即嗆聲道:“我哥怎麼別的本事沒有啦?再怎麼著也比你那窩囊相公好上一百倍!”
慕婉平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他有沒有本事,看你是什麼德行就知道了。這麼些年,你學的規矩都餵了狗嗎?”
眼見著李恆就要跳起來跟慕婉平互掐,慕知真立即有些頭疼地站到了兩人中間:“行了,出門在外你們都消停些,別讓人看了笑話。”
慕婉平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過激了,便調整了一下表情,歉意地對其他人道:“抱歉,我這表弟自幼就沒有規矩,我看到他就忍不住脾氣。”
李恆嗤笑:“自己脾氣差得全京城都知道,還好意思怨我?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賀林晚不想再聽這兩人在這裡吵起來,便跟元湘使了個眼色,轉移話題:“邱先生還未到麼?今日是不是不來了?”
不待元湘接話,安靜地坐在一旁的元淳就道:“邱先生既然說了會來,那就會來的,想必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吧。”
賀林晚好奇道:“既然邱先生都未到,你們怎麼這麼肯定自己要輸了?可是有什麼訊息傳出?”
慕婉平也在賀林晚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我聽說邱先生心裡已經有了弟子的人選。”
賀林晚聞言不由得挑眉:“哦?不知是何人?”
慕婉平正要說話,外面卻是突然傳來了細微的騷動,太白樓的掌櫃走上來吩咐幾個正端著茶盤從外頭走過的侍女:“快將牡丹閣收拾出來,公主的車架到了。”
“今日公主也要來?不知是哪位公主。”元湘驚訝地道。
別的雅間的人也聽聞了公主要來的訊息,私語聲多了起來,公主一般還是極少出宮參與這種詩會的。
不知哪個雅間裡有人玩笑道:“公主今日前來不是為了來選婿的吧?說起來湖陽公主今年也十三了。”
花廳裡聚集著的那些原本正在吟詩作畫計程車人才子們也因為公主要來的訊息受了些影響,賀林晚就聽出來彈琴的那位剛剛彈錯了一指。
在場之人中擅琴的不少,當場就有人笑道:“‘一曲誤,周郎顧’,崔兄故意彈錯音難道是想得到公主殿下的垂青?”
那位崔公子尷尬地道:“周兄別打趣我了,公主身份尊貴,我不過是一介布衣,齊大非偶。”
有人嗤笑道:“崔公子雖然只是一介布衣,不過從文章看來志向倒是遠大的很,所以才不願意去當一個無實職的駙馬吧?要我說,湖陽公主和淳陽公主皆是才貌過人,若是能看上我等便是我等的造化,哪裡還能推三阻四的。”
這話雖然讓一些在場的書生暗自認同,但是也開罪了不少人,最先開口的那位周公子就嘲諷道:“能得公主殿下垂青自然是我們等的造化,只是以孫公子這副尊榮,想必想要得到這造化,並不容易啊。”
孫公子聞言怒極,立即反唇相譏:“周公子以為自己有好到了哪裡去,‘橫看成嶺側成峰’,只有周公子這鼻子是橫看豎看都是一馬平川!”
花廳裡的眾人不由得鬨堂大笑。
賀林晚和元湘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慕婉平彎唇道:“這些書生才子平日裡瞧著斯斯文文道貌岸然的,打起嘴仗來還真是比市井潑婦都厲害。不過怕是要讓他們失望了,公主可不是來瞧他們的。”
元湘好奇道:“哦?那公主是來瞧誰的?”
慕婉平微微一笑:“剛剛不是說邱先生已經有了弟子人選,你們知道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