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插完了秧,貴如油的春雨就跟著來了,老天爺似乎是想到了柳樹莊人的心坎裡一樣。
桑柏站在自家的院子裡,望著窗外的雨,手中還端著個茶懷,吸溜一口,然後望著窗外的小雨低聲的吟誦道。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嗯!嗯!”
宣告一下,後面可不是手機震動,是桑柏這貨忘了下面是什麼詞了。
“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紅溼處,花重錦官城!”夏雁秋笑著來到了桑柏的身邊。
“娘子好詩啊!”
桑柏沒臉沒皮的誇了一句。
夏雁秋道:“虧得你前兩天才給兩孩子讀過,當時讀的時候那叫一個正兒八經,我這個在旁邊聽的人都記住了,你卻忘了一半,羞也不羞?”
聽到夏雁秋的取笑,桑柏嘿嘿一樂:“只要我自己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永遠是別人”。
夏雁秋已經被丈夫的無恥給打敗了,每一次兩人相處的時候,桑柏就會展示另外一面,不僅僅是風趣幽默,還有一點讓人欣喜的無賴感覺,一點也沒有個大資本家的那種冷酷無情,為了錢可以幹一切壞事的模樣。
桑柏可不知道媳婦給自己的評價是這樣,如果知道他一準哈哈大笑,兩口子如果相處要是正兒八經的那也太怪了。
“這雨下的,我還回不去了”。
趙美玲的聲音從大廳裡傳了過來,桑柏小兩口子相視一笑。
“乾脆,讓母親退休吧”桑柏說道。
夏雁秋道:“你還有能讓媽從單位退休這本事呢?媽現在才多少歲,還沒有到退體的年齡呢,四十來歲的年紀就退休,那國家不是白培養她這麼些年了麼?”
聽夏雁秋這麼說,桑柏想了一下,覺於丈母孃上不上班,似乎對於國家沒那麼重要吧,再說了,就算是她現在上著班,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國家難道缺四十來歲的大媽混子麼。
再一想,桑柏終於想起來了,現在還沒有什麼內退的說法,至於下崗那更是沒影子的事情。
現在的工人階級依舊是鐵飯碗,只要是入了廠這輩子就這麼樣了。
就算是當了廠長也比工人拿多不了幾個錢,更何況錢在現在人的心中還不是萬能的,有錢你還得有票啊。錢加票那才等於後面完整的金錢慨念。
耳朵裡聽著丈母孃的腳步越來越近。
“小柏!”
“媽!我在工作室裡呢”桑柏應了一聲。
“在做工作麼?”
“沒有,休息中呢,您有什麼事情要說就進來吧”桑柏說道。
趙美玲抱著外孫子,推門進來看到閨女也在,隨口說了一句:“原來你也在啊?”
夏雁秋有點哭笑不得:“怎麼我就不該在這裡麼,在你的眼中小柏就是親兒子,我就是妥妥一個外人了是吧?”
看到母親一副敷衍的模樣,夏雁秋真覺得人家才是親的,自己這個親閨女倒像是撿來的。
“你老吃這種沒有必要的飛醋!對了,小柏,你爸來的時候和我說了個事情,我們廠子準備集資建房,你爸想著咱們也集個資什麼的”趙美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