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一切突然間就徹底失控了……
連鐵十分不拿自己當外人,他大咧咧地大廳的椅子上坐下,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神態優雅地慢慢地啜飲著。
媚六娘則是笑盈盈地倚在門邊,望著聞歌,妙目流波。
連鐵和媚六娘意在拖延時間讓晏離有足夠的時間去救人,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氣氛僵持到了極致。
連鐵終於喝完了茶,他狀似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右手食指輕輕敲擊桌面,那一下一下極有規律的敲擊聲反而讓氣氛更加緊張了起來。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終於,按捺不住的慕容霜打破了僵持的氣氛,開口道。
她的聲音因為懼怕和氣憤而略有些不穩。
連鐵饒有興致地斜覷了她一眼,然後動了動鼻子,半晌,才有些失望地道:“嘖,半妖啊,我對半妖沒什麼興趣呢,總覺得有些奇怪的味道。”
慕容霜一下子漲紅了臉。
這些可惡的敗類,好好地待在隱風閣裡當囚徒,好好地成為她所豢養的迷蝶的養料不就好了嗎!為什麼要出來興風作浪!
“你……你休要欺人太甚!”一旁的清景見自家小姐怒了,雖然心中也是懼怕得很,可是她還是站出來怒斥道。
“不想死的話,就閉嘴哦。”連鐵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笑盈盈地道。
清景嚇得後退一步,閉緊嘴巴再不敢開口。
連鐵倏地站起身,見那幾人如臨大敵的模樣,他摸著下巴,眯起桃花眼笑了笑:“龍錦大人呢?不在嗎?”
聞歌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提起那個名字,就如同拿刀在戳他的心窩子,可是他拿眼前這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若是師父還在,斷不會容許他這麼囂張。
可是,師父已經不在了……
是他親手害了師父。
隱風閣裡那幾人,早年都是聲名在外的大魔頭,後來被西門龍錦關進了隱風閣,這些年才消停了。
西門龍錦不在,歸雁山莊根本沒有人可以製得住他們。
“唔,看樣子龍錦大人果真是死了呢。”連鐵搔搔下巴,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得出結論。
“行了,少說廢話,要是西門龍錦不死,哪裡容得你在歸雁山莊如此放肆,早出來收拾你了。”倚在門口的媚六娘不耐煩地道,說著,又看了看聞歌,嘴角挑起一絲冷意,“早跟她說了漂亮的男人沒什麼好東西,非得收了這麼一個狼崽子當徒弟,要我說,就該挖了他的心肝下酒吃。”
聞歌一下子鐵青了臉,卻沒有立時暴起,而是抬手一揮,整個大廳的氣勢便陡然發生了變化,不知聞歌是怎麼辦到的,他竟是在極短的時間之內,以連鐵和媚六娘所在的地方為圓心,設定了一個陣法將他們困住了。
那陣法極是險惡,連鐵和媚六娘一時不察,臉上身上立時多了幾道血口子,看起來端的是觸目驚心。
“哎呀,好像中計了呢。”連鐵擦了擦臉上滲出的血珠子,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託著下巴嘆氣,臉上卻沒有什麼緊張感,演技十分浮誇。
“西門龍錦可真是教出了一頭兇殘狡詐的狼崽子呢。”感覺到彷彿連周遭的空氣都化作了刮骨的鋼刀,娘六娘哼了哼。
“都是因為你一直在說廢話,這才讓人家有了足夠的時間設下了這個可怕的陣法啊。”連鐵抱怨道。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一邊鬥嘴一邊化解著陣中凌厲的殺意,倒也配合默契。
“說夠了麼?”聞歌淡淡開口,聲音卻彷彿含了冰渣子一樣冷,他看著被困在小四象絕殺陣中的兩個人,眼中帶了殘酷的笑意。
“唔,有點可怕呢。”連鐵眨巴了一下眼睛,作出一副我好怕怕的神情。
慕容霜知道他們在做戲,卻也不惱,反正已經被困住了,如今也不過是逞逞口舌之快罷了,她翹起唇角,笑盈盈地拍了拍手:“你們被關在隱風閣中多久了?還以為這是可以任由你們橫行的時代麼,不過是一群被遺忘的落伍者罷了,也敢如此囂張。”她提著裙襬站起身,圍著那小四象絕殺陣轉了一圈,然後左手輕彈,放出了一隻彩色的蝴蝶,一臉雀躍地道,“聞歌,我可以拿他們喂迷蝶嗎?”
見聞歌沒有開口,慕容霜便知他是默許了,手中的彩蝶扇了扇翅膀,靈巧地飛入了陣中。
媚六娘冷笑一聲,借力打力,纖指輕彈,聚起陣中的殺機,一道由陣中殺機凝聚而成的利刃瞬間打碎了那彩蝶的護體靈罩,靈罩一碎,那彩蝶還未及飛到她面前,便被陣中的殺氣絞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