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陵看了灰衣少年一眼,心中不是不驚的,雖然他並沒有要替那廢物龍女擋下那一擊的意思,可是……他卻不得不承認,那樣的情況下,就算他親自出手,也未必能夠如此輕鬆地接下那一擊,可是……這個從不曾被他放入眼中的廢物做到了。
這個不起眼的廢物……什麼時候竟然成長到這一步了?
“這位小姐休要見怪,這個孩子是第一次出門,未曾見過什麼世面,並非故意冒犯小姐。”龍七起身,向那白衣少女拱了拱手道。
“既是她惹的事,為何要你來道歉,莫非這小瘸子還是個啞巴不成?”白衣少女沒有開口,那婢子卻是冷哼一聲,出言譏諷道。
龍七沉默了一下,才道:“……她確實不會說話。”
那婢子一噎,隨即卻是輕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再看向西門龍錦的視線便帶了十足的輕蔑。
“不要鬧了,清景,走吧。”那白衣少女淡淡說了一句,便徑自下了樓,走出了客棧。
那婢子想來也不屑同一個瘸腿的小啞巴計較,收回視線便匆匆跟了上去。
西門龍錦卻仍是盯著那白衣少女的背影,在她跨出安福酒樓的那一瞬間,她忽然就想起來她是誰了。
說起來,她們只有過一面之緣。
在臨淵城無方酒樓裡,那個願出一百塊萬金買下她徒兒的慕容霜。
不過那時她還是一副羞羞怯怯的小家碧玉樣,一口一個姐姐甚是可人,如今性格有了些變化,竟是讓她一時沒有想起來。
看著那對主僕走出了安福酒樓,西門龍錦又仰頭飲了一口酒,眸色微深。
以屠龍陣的霸道,她的身軀斷無倖存的可能,而且……她身陷屠龍陣的時候,只有聞歌和西門龍蘭在場,如今她的儲物手鐲何以會出現在這個看似與那件事毫無關係的慕容霜身上?
……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嗎?
其實說起來,那隻儲物手鐲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甚至連中品靈器都算不上,而且她的東西一向都是聞歌打理的,那儲物手鐲雖是她的貼身之物,裡頭卻也沒有什麼足以令這位城主千金覬覦的好東西。
……她之所以一直隨身戴著那隻鐲子,只因為那鐲子是母親送給她的生辰禮物罷了。
那是她有生以來,收到的第一份生辰禮物,也是唯一的一份。
對她而言,那隻儲物手鐲是有著特別的意義所以才會一直貼身戴著,可是作為大名鼎鼎的臨淵城主的千金,慕容霜為什麼會戴著這麼一個對她而言毫無意義,甚至是廉價的東西?
“還請龍女稍稍注意一些,我們畢竟是時空過客,能不惹事便儘量不要惹事。”見西門龍錦還在盯著門口看,毫無收斂之意,龍七皺了皺眉,開口道。
“你同她說這些有用麼,她若有些腦子就該知道不能招惹這裡的人。”龍陵淡淡說著,略帶嫌惡地瞪了西門龍錦一眼。
“是啊,想找死也別拖累我們啊。”龍泰低低地嘟囔了一句。
這時,西門龍錦手中的酒罈子突然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
桌上幾人都驚了一下,就連一直沉默的龍凝秋都微微一怔。
西門龍錦卻彷彿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手重了,宛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挾了一塊滷牛肉放在口中慢慢咀嚼。
“你這是什麼態度!”龍陵將手中的筷子狠狠拍在桌上,怒了。
西門龍錦慢條斯理地嚥下了口中的牛肉,淡淡瞥了龍陵一眼。
被她那一眼看來,龍陵驟然僵住,只覺得一股恐怖的威壓向著他壓了過來,他僵在原地,幾乎喘不過氣來。
“龍陵,龍陵你怎麼了?”龍七下意識看了西門龍錦一眼,卻沒有注意到什麼異常,不由得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