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思言快要淚流滿面了,看這小祖宗隨意的樣子根本就是當成隨便的防身之物了啊!正在她要開口再說什麼的時候,天冬已經對西門龍錦囑咐了幾句,然後轉身退了出去。
屋子裡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安靜得著實有些詭異。
西門龍錦疑惑地在眾人臉上掃視了一圈,所有人在觸及她的視線之後都忙不迭地避開,一個個都正襟危坐,全當身後沒有那位小姑奶奶。
西門龍錦坐在最後一排,看著所有人的後腦勺,嘴角翹了一下。
這一幕,落在了與她同一排的那個灰衣少年的眼裡,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彎了一下,隨即牽到了唇邊的傷口,忍不住疼得咧了咧嘴。
這時,忽然有腳步聲打破了在這片詭異的安靜,西門龍錦抬頭,便看到一個穿著墨綠色窄袖織紋衣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正是那個喜歡害羞的龍凝秋。
話說他的衣服還真是一個風格啊,永遠的乾淨利落。
龍凝秋自然不知道西門龍錦已經在心裡給他貼上了“喜歡害羞”的標籤,如果知道,只怕是拼著跟她同歸於盡也要一雪前恥的。他目不斜視地徑直走到左側最後一張桌前,顯然沒有料到竟然有人膽敢霸佔他的桌子,不由得微微一愣,在看清西門龍錦的樣子後,耳根猛地紅了起來,漆黑深邃的眼中卻是露出厭惡的神色,他動了動唇,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滾。”
西門龍錦眨巴著眼睛抬頭看了他一眼,想起來關思舞說過這裡是龍凝秋的位置,便衝他笑了一下,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她不介意與他同坐。
龍凝秋耳根愈發的紅了,臉色卻是更加的黑了,在她輕薄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給她打上了“不知羞恥”的標籤,如今更是加上了一條“厚顏無恥”。
“滾!”幽黑的眸子染上了一層薄怒,龍凝秋冷聲呵斥。
西門龍錦眨巴了一下眼睛,伸手摸向儲物手鐲。
這個動作將屋內裝作不在意但又在密切關注事態發展的眾人嚇壞了,龍陵趕緊起身,鐵青著臉開口勸道:“凝……凝秋……她是大長老的孫女,又是個先天不足的身子,可憐得很……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她一個小孩子計較了……”
“是……是啊,凝秋大人……我們這張桌子陽光也很好……不如您坐我們這桌吧……”關思言趕緊拉著不太情願的關思舞站了起來,讓出了整張桌子。
龍凝秋眯了眯眼睛,視線在屋中眾人的臉上掃了一圈,隨即冷笑:“我倒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友愛了?”
此言一出,屋子裡的氣氛又是一僵。
“凝……凝秋大人……除了那張桌子,您坐哪都行……真的……”縮在一旁的龍泰顫巍巍地開口,努力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龍凝秋眉頭微微一皺,視線回到了一臉無辜的西門龍錦臉上,陰沉沉地開口:“你搞了什麼鬼?”
西門龍錦從儲物手鐲裡取出本子和筆,低頭寫了一句話,然後舉起本子給他看。
“我沒有搞鬼,我很喜歡這張桌子,不如我們一起坐吧?”
見西門龍錦只是掏出了本子和筆,在場眾人不約而同地在心底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龍凝秋磨了磨牙:“我不喜歡和髒東西一起坐。”
西門龍錦又低頭刷刷刷寫了一句話,舉給他看。
“天冬幫我洗澡了,很乾淨哦。”
龍凝秋愣了一下,隨即回過味來,耳根一下子紅得快要冒煙了:“不知羞恥!”他狠狠丟下一句,狼狽逃離現場。
西門龍錦笑眯眯地看著他炸毛逃跑,真可愛,一調戲就炸毛,一炸毛就逃跑,還真是喜歡害羞呢。好想摸摸他的腦袋啊,好懷念那個手感。
因為角度問題,除了龍凝秋沒有人看到西門龍錦在本子上寫了什麼,所有人都很奇怪龍凝秋突然炸毛的反應,但龍凝秋本就是個喜怒無常的人,倒也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只有與西門龍錦同一排的那灰衣少年默默垂下了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龍凝秋離開,暫時沒有人會激怒那個小姑奶奶,眾人都心有餘悸地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有些不是滋味,竟然被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逼到這樣的地步,就因為人家有個好爺爺。
這樣一想,又不由得有些嫉妒。
其中以關思舞為最,她是最期待龍凝秋出現的人,因為以龍凝秋那喜怒無常的脾氣一定會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而且他可是一向不看任何人臉色,不給任何人面子的,可是卻沒有想到龍凝秋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大長老給了那廢物符籙的時候出現,真是糟心……
龍凝秋離開之後,屋子裡的氣氛又重新歸於一片詭異的寂靜。
“龍陵哥哥,今天還是三長老來代課嗎?”久久不見有人來上課,被這詭異的氣氛折磨得有些受不了的關思舞扭過頭看向龍陵,笑著問。
她的笑容甜甜的,全然沒有對著西門龍錦時的囂張和跋扈,看起來分外的嬌俏可愛。坐在她身旁的關思言眼中滑過一絲淡淡的譏誚之色,關思舞對龍陵的心思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惜龍陵對她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的。
“不知道。”龍陵隨口答了一句,然後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依他對他老爹的瞭解,那廝估計是丟不起那個臉,要稱病不來了。
果然,一直到下課時間,三長老都沒有來。
一到下課時間,龍陵龍泰一干人等便忙不迭地作鳥獸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離開,眨眼之間,屋子裡只剩下了兩個人。
西門龍錦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裡的灰衣少年,淡定地坐在位置上等天冬來接她。
“……要我送你回去嗎?”灰衣少年躊躇了一下,終是走到她面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