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珩只看到了現在芹銘苑這些身受蠱毒影響的邪溢族人,所表現出的殘暴,卻不曾想過,經過漫長時間的磨洗,芹山中的眾邪溢族人實則都受到了亓珩自己術法的影響。
於這些年的磨洗中,亓珩的心念始終牽掛在如何解除芹山中,眾邪溢族的行屍走肉之態,卻在這忙碌裡,忘卻了自己最初看到邪溢族人行走在芹山中的兇殘模樣。
此刻,亓珩看著那些宛如石雕般的邪溢族人,內心的酸澀難以言語。在他看來,若說那些邪溢族人是石雕,他們渾身上下一副行屍走肉之態,又著實過於辜負石雕的美名。
這樣飽受險難的邪溢族人,讓亓珩的心底平白生出了幾分酸楚。
誠然,在芹銘苑的這些年裡,亓珩與眾邪溢族真正相處的時光並不算多。可是同活在芹銘苑內,亓珩對邪溢族已然有了極深的感情。
放在平日,亓珩雖大多數時間都獨處在自己的院子裡,精心修習功法,試圖將自己習得的術法修煉到極致,以求救出更多的邪溢族人。
可在修煉之餘,亓珩又常常藉助著芹銘苑的一磚一瓦,去聽去看邪溢族人平日的生活。
在見到邪溢族人過著那樣安逸而平淡的生活之際,亓珩心底每每都感到知足無比。
許多時候,亓珩在見到邪溢部落那祥和的畫面時,他的心中甚至想過就這樣與邪溢族人一起,在芹銘苑中安度餘生。
若不是芹銘苑外的芹山中,還有著數不清的邪溢族人,依舊陷在無意識的行屍走肉狀態裡,亓珩著實難以確定自己是否會真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
他有野心,同時心中又有著一片柔軟之地。
一切種種,皆是亓珩在妖族中遭受的不公待遇所導致的。
這些年來,邪溢族對亓珩的影響,早已深入骨髓,影響著亓珩的一生。
看著那幾名邪溢族人,亓珩略帶無奈的再續說道:“那幾人,便是我在芹銘苑中最先察覺到的中蠱毒者。姑娘若是要尋那第一個中蠱毒之人,許就在這幾個人當中。”
黑炎雖暫時將沈陌黎與亓珩,隔離在眾邪溢族人能襲擊到的範圍之外。可常見兇險的亓珩,卻清楚的知道這薄薄的黑炎,怕是抵擋不了多久。
然而,令亓珩不曾想到的是,沈陌黎在目光觸及那幾人後,卻輕輕搖了搖頭道:“蠱母不在那幾人身上。”
這簡短的一句話,再次在亓珩心底炸出一記詫異。
他睜大著雙眼,看向沈陌黎間,眸底滿是不可思議道:“你要尋第一個中蠱毒者,是要尋到蠱母的蹤跡?”
芹山中,所有邪溢族人同中一種蠱毒,讓適才的亓珩,只覺得眼前這些邪溢族人身上的蠱毒,必然是從芹山間傳播至此。
可聽沈陌黎那樣一說,亓珩一時之間,只覺得芹銘苑中發生的這事,委實是太過於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