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孤月正思量著,兵戈侯又說道:“尚宇穹長老要測試你的天資,若是你能夠僥倖透過,就可以成為他的記名弟子,若你實在朽木難雕,那你從此就在侯府裡待著,不要再出去丟人現眼了!”
他聽得秦戰天這句話,正要點頭,卻陡然覺得父親的語氣一變說道:“孤月,你可聽好了,家族從來沒有出過一名相術師,這尚宇穹先生是龍隱閣中地位僅次於閣主的長老,也是當今天下除了那些老而不死的‘妖人’以外,屈指可數的星階二品相術師,實力比為父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你能成為他的弟子,也算光耀秦家門楣了……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知道不知道!”
秦孤月只覺得秦戰天說話時語氣竟是一反常態,有些炙熱,不禁應聲道:“孩兒明白!”
“明白就好……再過一炷香的時間,你到這裡來,尚宇穹先生要考驗考驗你……先去準備一下吧!”秦戰天說完擺了擺手,就示意秦孤月退了下去。
待到秦孤月再回到在正堂時,客廳裡已經坐著另外一個人了。
上首坐著的是一名留著長鬚的中年男子,面色和善,身穿一件紫色的長袍,上面隱隱盤繞著兩條飛龍。秦孤月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龍隱閣長老才可以穿的長袍,在聖天王朝,龍這種章紋,除了皇室,只有相術師組織龍隱閣獲得特許,可以使用,這樣有兩條飛龍的法袍,便是要星階以上修為的長老了。
顯然,這一位就是兵戈侯秦戰天請來的貴客——尚宇穹長老了。
“書上說這紫袍上的飛龍花紋裡面蘊含有五行之力,不知是真是假……”
秦孤月心下思索,正在仔細琢磨那長老法袍上的飛龍花紋的奧妙,站在那長老身邊的秦戰天見到秦孤月見了尚宇穹竟然也不說話,也不行禮,還當他又犯傻了,當即大喝道:“孤月,還不快給尚長老行禮!丫鬟們平時教你的禮數,你都忘了不成?”
秦孤月聽得父親這一說,急忙雙手作揖,對著那長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學子禮,沉聲道:“晚輩拜見尚長老。”秦孤月作揖時右手成拳,左手成掌,這禮節行得恭恭敬敬,沒有絲毫的差池,看在那尚長老眼裡便化作了微微讚許之色,開口對著秦戰天說道:“兵戈侯,令郎天資不錯,倒並不像是坊間傳聞的那麼不堪啊!”
秦戰天聞言,捋了捋鬍鬚說道:“尚長老,只是犬子年幼的時候就孤僻古怪,時常說些瘋言瘋語,便被人當作是廢物了,既然您說犬子天資不錯……”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面前的秦孤月,眼神之中,竟然也顯露出了希翼之色。“那您是不是能夠將犬子帶入龍隱閣修行呢?”
兵戈侯秦戰天乃是權傾朝野的人物,祖上自太祖從龍起,便擔任要職,代代人才輩出,能夠得到他這一句請求,即便是龍隱閣的修士,這位尚長老也是十分受用,笑著撫著長鬚說道:“兵戈侯過謙了,尚某不過一介草民,若是能收得公子為徒,反是尚某的福分啊……”他說到這裡微微停頓了一下道:“但是龍隱閣都是相術師,若是沒有一些基本的能力,即便在其中浸淫數十年,也不可能有絲毫的進步,所以還是讓我為公子先測一測如何?”
秦戰天聞言,對著尚宇穹笑道:“尚長老請便……不知需要什麼道具?”
尚宇穹笑道:“不必什麼道具了,煩請侯爺避讓一下,我與公子在這個房間裡便可以測試了!”
秦戰天點了點頭,便說道:“好,我命下人去為尚長老備茶。”說完又拍了拍秦孤月的肩膀道:“兒子,好好測,測準一點!”
秦孤月還是第一次看到父親對自己這般說話,不禁用力地點了點頭。
秦戰天走出門,隨手關上了房門,偌大的客廳裡便只剩下了尚宇穹和秦孤月二人了。
尚宇穹走到秦孤月身旁,緩緩地在地毯上盤腿坐下,示意秦孤月坐到他的對面來,然後伸出手拍了拍秦孤月的肩膀笑道:“小侯爺你不必緊張,尚某隻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有天賦,流程也很簡單,尚某先問小侯爺幾個問題,還請如實回答!”
尚宇穹伸出右手的食指,飛快的在房間裡畫了一個大圈,然後對著面前的秦孤月說道:“我已經在這裡佈下了一個相術矩陣。現在,我們在這裡的談話,外面沒有人能聽見了,現在小侯爺,請你告訴我,你可知道,什麼是相術?”
秦孤月微微停頓了一下,用從藏書室裡看到的關於相術的解釋說道:“世間萬事萬物,無不有相,萬相歸宗而成世界,其中金木水火土乃是世界本源所在之相,也是相術力量的源泉。相術就是借用自然之中永珍之力的術法,而相術的至高境界,就是模擬世界。”
秦孤月說完,尚宇穹讚許道:“不錯,你對相術的理解非常正確。”
其實秦孤月在藏書室裡看到過很多儒家抨擊相術師的說法,比如說相術師是“以妖力惑亂蒼生,攫自然以逆造化”,“怪力不止,國無寧日”等等。這些種種他是不可能在這位龍隱閣長老面前開口說的。
尚宇穹哪裡知道面前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在心裡想著這些事情,他見秦孤月中規中矩的模樣,心中反倒是很喜歡收這個弟子的,於是又說道:“小侯爺,相術乃是借用自然之力的術法,遠遠不同於武道,也正是為此,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做相術師的天賦,我必須要進行一個測試才可以。”
年輕的秦孤月臉上並沒有流露出驚訝的表情,反而很沉著地點了點頭,以示自己願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