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信誠把羅依依帶回了家,安頓著她睡了下來。
睡夢中的羅依依似乎不安極了,嘴裡一直哼哼唧唧著,發出細小的哭泣聲。
凌信誠坐在床邊,呆呆地凝視著她。等到她徹底睡熟了,他幫她掖好了被子,才起身離開。
清晨,熹微的晨光照耀在門外的花壇上,一顆顆晶瑩的露珠懸掛在碧綠的樹枝上。
臥室裡特別安靜,任何一絲細微的聲響都可以聽得見。
漆黑的眼睫毛微微眨爍了兩下,羅依依從深沉的睡夢中醒來。
凌信誠端著盤子,侍立在床邊,看到她醒來,他像往常一樣湊上前去。
羅依依掀開被子緩緩坐起身來,兩隻手捧住腦袋發了會兒呆,才調轉過頭,麻木地看著他。
他的臉上還是那種永恆的人畜無害的微笑,說:“依依,起來吃飯了,黎嫂燉了你最愛喝的蓮藕排骨湯,還有你最愛吃的小籠包和糯米粥。”
她別過頭去,也不肯說話,只是冷冷清清地坐著。
他笑了笑,拿起小桌上事先準備好的一杯熱牛奶,雙手遞給了她:“依依,先喝杯牛奶吧,你長時間未進食,身體肯定會受不了的。”
她並不看他,一隻手很隨意地伸過來,接過他手上的杯子,用力往旁邊的地上一摜。
“砰——!”芳香四溢的鮮牛奶頓時濺落了一地,連玻璃杯也被摔得滾出去好遠。
他後退了一步,冷靜地看著她:“沒事的,不想喝牛奶的話,喝點排骨湯吧,我去給你端來。”說完,就拿著托盤離開了臥室。
羅依依兩眼一黑,又安靜地躺了下去,眼睛大睜著,一動不動地凝望著天花板。
客廳裡,看到凌信誠出來,黎嫂驚疑地上前問:“摔了什麼東西?依依她還好嗎?”
凌信誠搖搖頭,衝她笑了笑,切身拐進了廚房。
約莫五分鐘過去了。
凌信誠果然又返回了臥室。
他的手上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蓮藕排骨湯。
床上的羅依依很快轉過頭來,目無表情的瞪著他。
他微微帶笑,很有耐心的樣子。
她默默坐起身來,往前湊了一下,很平靜的接過他手上的小瓷碗,偏過身去,再度惡狠狠的摜向一旁的地板。
色香味俱全的排骨湯又灑了一地,骨頭和蓮藕塊散發著誘人的香味,藕斷絲連著,攤在牆角里,連一旁床上的被子上也濺落了不少湯汁。
凌信誠徐徐後退了一步,點頭道:“不想喝牛奶,也不想喝排骨湯嗎,那我再去給你盛碗糯米粥上來。”說完,又若無其事的轉身出去了。
羅依依雙手抱肘,將頭死死地埋在翹起的膝蓋上,她哽咽了兩聲,忽然肩膀抖動著,發出了低低的哀嚎聲。
凌信誠站在門外,聽到裡面痛苦的嗚咽聲,他抬了抬眼睛,喉結微微鼓動了兩下,樣子有些悽楚。
他又快步來到了廚房,黎嫂不安地問:“凌先生你還好嗎?”
凌信誠點頭,輕微地嗯了一聲。
黎嫂看到凌信誠拿起一個乾淨的小碗,又開始舀鍋裡的糯米粥了。
黎嫂想了想,出聲勸道:“要不讓我試試吧,依依說不定會聽我的話。”
凌信誠笑了笑,卻沒有答應什麼,他端起粥碗,放上勺子,又走出去了。
黎嫂追了出來,很是擔憂的望著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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