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調輕柔,清清淺淺的將要說的話說了個概全。
看似無足輕重,卻又隱藏了一些什麼東西。
旁人一時無話,倒是一向與蕭元慎不太對付的豫王蕭元啟像是聽明白了什麼,桃花眼沁著三分冷寒,忽而掀起嘴角笑了笑,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十皇弟年幼,墜馬受傷,我等作為兄長的自然應該去關心探望。”
說著一頓,忽“咦”了一聲:“太子殿下恐怕還沒有時間去看望十皇弟吧。”
景文帝聞言看向蕭元慎,眉頭一蹙,面色冷凝。
蕭元慎氣極,剛開口一個“你”字,又被蕭元啟極快的截了過去。
他似是明瞭一般點點頭:“不過也不怪太子,這種小事遣人去看一眼就是了,畢竟皇兄還得為父皇分憂,哪裡還抽得出別的閒暇時間。”
這話鋒一轉,直指太子不關心手足兄弟,在景文帝眼中,這可是大忌。
“你信口雌黃誣衊什麼?”蕭元慎氣急敗壞的衝過來指著蕭元啟質問。
蕭元啟避也不避,好看的唇角向下壓了壓,一副頗委屈的模樣,直掠過太子看向景文帝:“父皇您看看太子,太子殿下要打人了,父皇!”
“你胡說八道什麼,本宮什麼時候要打你了?”蕭元慎百口莫辯。
蕭元啟又狀似服軟一般:“太子殿下別生氣,臣弟只是順口說說,絕對沒有冒犯太子殿下的意思。太子殿下心繫社稷,連天下蒼生都能夠容得下,又怎麼可能會容不下還年幼的十皇弟呢?”
蕭元啟紅口白牙一頓話,三言兩語的就把太子往不親愛幼弟的罪名上引,且刻意強調還是為了江山社稷。
如今景文帝尚且還身體康健,太子卻已經存了異心,這不是明擺著的司馬昭之心麼。
蕭元慎惱羞成怒,衝過來一把抓住了蕭元啟的衣領:“你再敢胡說……”
“住手,統統都給朕住手!”
御座之上傳來一聲呵斥,蕭元慎高舉著的手停滯在了半空,眾皇子臣工皆面聖深揖,屏息凝氣不敢開口。倘若此時有人注意,當可瞧見蕭元啟垂下的手已經不安分的緊握成了拳,卻又在景文帝一聲呵斥下極快速的鬆開,又裝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
幼僖立於帳中,低垂著頭作乖巧的模樣,目不斜視,對周遭一切似乎並不關心。
蕭元慎已經愣了,手卻還緊緊攥著蕭元啟的領口,回頭木訥的看向景文帝:“父皇……”
“還不給朕鬆開!”景文帝怒喝一聲,濃眉倒豎,威嚴至極。
蕭元慎吃了癟,正憋了一肚子的怒火無處可洩,聞言卻又不得不鬆了手,只是仍不忘狠狠的瞪一眼胡說八道的蕭元啟。
眾皇子皆沉默以對,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