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他?”幼僖問。
秦陸白是初次見到趙國世子,一時倒拿捏不準對方的用意。更何況這支箭來得蹊蹺,究竟是不是像趙邯乾所說的那樣,還有待商榷。
幼僖放眼前方:“我倒覺得他可能不是說謊。”
秦陸白訝道:“為何這麼篤定?”
“我們與他素不相識,僅僅只是昨晚見過一面,既無恩怨糾紛,也無利益掛鉤,對我們兩個出手,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而且有一點他說對了,趙國此番派人出使大昭,是為賀太后的千秋壽誕,是帶著兩國交好的誠意來的,殺了我們,還是用的有趙國標誌的羽箭,這不明擺著是將矛頭指向他自己的身上麼?此乃其一。”
幼僖憑心分析,繼而又道:“其二,大昭與趙國曆來都是姻親之邦,若我沒有記錯,趙邯乾的生母,似乎是位宗室女,被封作公主,以先皇之女的身份和親到了趙國。”
秦陸白靜靜聽著,倒沒有覺得她說的毫無道理,卻忍不住反問一句:“倘若他正是料到你會如此猜測,鋌而走險,正好洗清自己的嫌疑呢?”
“這……”
幼僖一時被問住,檀口微張,想要辯駁一二,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秦陸白見狀一笑,眼底卻一掃陰霾,滿是寵溺:“好了,別想了,我就隨口一說,你看你,怎麼還當真了呢。”
見他只是打趣自己,幼僖由不得瞪他一眼,打馬繼續往前去。
走出數步,卻與周王蕭元羨不期而遇,對方也顯然是看見了他們,勒馬停下,停在原地待他們走近。
兩兩相遇,幼僖與秦陸白自然不能作視而不見,行至不遠處時便要翻身下馬參見。
蕭元羨抬手製止:“不必多禮,恰巧碰見,就一路回吧。”
二人隨周王一同往大帳的方向去。
蕭元羨忽道:“剛才看見一人騎馬而過,看那背影像是趙國的世子,看方向,倒像是從你們那裡過來的。”說著,像是隨口般又問了句,“難道真這麼巧,剛才你們遇見了?”
想起方才的事情,本來已經放下的困惑又重新提了起來。
幼僖興致不高,淡淡道:“準備回營的時候確實是碰上了趙國世子,說是要射天上的鷹隼,但那羽箭卻失了準頭,朝我們的方向射了過來。”
她說得輕描淡寫,蕭元羨卻忽然變了臉色,勒住韁繩,蹙眉看向幼僖:“可有傷到哪裡?”
幼僖抬起頭,嬌俏的臉蛋一片慘淡之色:“沒事,多謝王爺關心。”
蕭元羨不信,待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週,確定沒有什麼外傷,可仍是不太放心。後又將目光移到她身邊的秦陸白身上,也是一番打量,確定都沒有受傷,這才是真正的放了心。
後又轉念想到,以秦陸白和她的關係,有他陪著,即便是遇見了什麼危險,他也一定會保護好她。
如此,蕭元羨反倒鬆了口氣,繼續打馬緩行:“沒事就好,只是趙國世子也太不當心了,那一箭要是真射中了人可怎麼辦?”
幼僖詫異,抬頭望去,果然從蕭元羨的臉上看出了幾分惆悵。
說起來,蕭元羨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待她與待樂天是一樣的好,而且他同宜貴妃一樣溫和謙讓,待周圍人都很和氣,幼僖也願意與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