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垂下頭,抱拳道:“是周王殿下擔心郡主安危,故而派屬下等人在暗中護衛。”
周王?幼僖明眸半眯,若有所思。
阿大又緊跟著解釋:“郡主不要誤會,殿下也是擔心郡主安危,屬下等人只是遠遠在暗中跟著,不會阻撓郡主做任何事情。”
幼僖一時緘默,並沒有回應他這話。
她竟然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周王還暗中派了阿大等人隨行保護,可名為保護,這暗中行事,是否有些不太光明磊落?
幼僖心頭漸漸生出了牴觸之意,臉色陰沉了下來,死裡逃生之後竟然沒有半點喜悅。
阿大覷著她臉色不對,暗呼壞了事,也只是沉默,並不再繼續多做解釋,只怕多說多錯。
幼僖並沒發難,直到看到侍衛在生擒的黑衣人身上一陣搜尋後,竟從他懷裡搜出來了一個令牌,而後朝阿大走去,雙手奉上。
阿大不過只看了一眼,頓時色變,目光還不經意間往幼僖的方向睇去。
幼僖雖然想著事情,但也很快發現了不對勁兒,將令牌接過來一看,上面赫然刻著兩個字:東宮。
壓抑的怒火頓時上湧,幼僖深吸一氣,指著地上已經氣絕的幾個黑衣人:“去看他們身上有沒有一樣的令牌。”
侍衛得令後,即刻走到那幾具屍體旁,手在屍體身上摸索一陣後,毫無意外也各摸出了一枚一模一樣的令牌。一共四枚令牌,皆呈至幼僖面前。
幼僖接過其中一枚,仔細端詳過令牌上的紋路和字樣,所有的血液頃刻間覆上寒霜,隨著流遍四肢百骸,纖細的身子亦忍不住微微顫抖。
玉芙蓉擔心的看著她,想要攙扶,卻被她一把推開。
“回驛館。”
冷冷拋下三個字,幼僖怒氣衝衝地往馬車走去,踩著矮凳彎腰進了車中。
阿大望了眼地上的屍體,以及被生擒住的那名黑衣人,走向馬車,隔著車簾對裡頭那位請示:“郡主,地上的屍體要怎麼處理?”
裡頭良久沉默,忽然簾子被一把挑開,幼僖容色清冷,眸中跳躍著兩簇熊熊火焰:“都帶回驛館。”隨即放下車簾,再不作聲。
“是。”
阿大應後,命侍衛將黑衣人盡數帶走,護著馬車往驛館去。
回到驛館後,幼僖先往北跨院中去,將所有人都趕出房間後,一個人在梨木桌旁枯坐了許久。
直到門外響起三道叩門聲,隨即有玉芙蓉的聲音傳來:“郡主,前院的侍女來報,說太子殿下回驛館了,此刻正在東跨院中。”
幼僖倏然抬眸,清亮的眼眸透出凌厲之色,狠狠緊握手中令牌,而後霍然起身。
沒讓任何人跟著,幼僖捧著一個盒子徑直往太子歇息的東跨院去。
站在院子裡,讓侍衛通稟後,得了通傳,幼僖方才捧著盒子入內。
蕭元慎剛巡視堤壩回來,才換下一身舒適的衣裳,連口熱茶都沒來得及喝下,便聽見侍衛通傳世安郡主前來請安。雖是允准了,但心裡多少不悅,連帶著浮於表面。
幼僖進了屋子後,行至中間站定,不卑不亢,巍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