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刀一經拔出,頓時血流如注,幼僖疼得冷汗涔涔,緊緊咬著嘴唇,幾欲滴出血來。
秦陸白趕緊將紗布覆到幼僖的傷口上,金瘡藥入了傷口裡,又是一陣極難忍受的疼。
青月早已經抱著幼僖哭得泣不成聲,倒是幼僖還在咬牙堅持,明明痛徹心扉,卻還是硬生生的憋著眼淚。
秦陸白看得於心不忍,動作麻利地將她的傷口包紮好,才坐到床沿上,用帕子替她將額頭上的冷汗拭去。
他再看一眼被丟進銅盆裡的柳葉刀,刀尖血液鮮紅,幸好,柳葉刀上並未喂毒。
沒等一會兒,小廝已經將大夫請了過來,隨後趕到的還有青時和鄭昊。
大夫先為幼僖把脈,又為幼僖其他地方的傷口都一一上了藥,索性都是些皮外傷,也沒有傷到筋骨,最嚴重的,也就是被柳葉刀刺中的那一道。
大夫出去為幼僖開藥方,青時青月便伺候著幼僖先換了身乾淨的衣裳,簡單梳洗乾淨。
青月出了門,將一直候在門外的秦陸白請進來。
“大夫開了藥,七叔已經安排人下去煎藥了,再等一會就會把藥端來給你服用。”秦陸白站定在床榻前,容色也恢復如常,聲線溫和,不帶戾氣。
幼僖只著單衣坐在榻上,身上蓋著被子,只露出了兩條包紮好的手臂,聞言只點了點頭。
閻府的金瘡藥里加了一味特別的藥,能舒緩疼痛,以至於她方才疼得厲害,這會疼痛也漸漸減輕不少,尚且能夠忍耐。
秦陸白單手負背,立於榻前久久沉默,垂著頭,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青時青月慣是個會看眼色的,相視一眼,尋了個由頭,極有分寸的告禮退下。
秦陸白近前一步,踟躕著開口:“今天,是不是嚇著你了?”
幼僖詫然抬頭,不明白他指的是哪一樁,要是擔心刺殺的事情會嚇著她,那就大可不必。
她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也沒有見識過硝煙,卻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夠將她唬住。刺殺縱然帶給她意外,但其實想想也不是毫無蹤跡可循,是她沒有考慮全面,險些晾成大禍。
“青月來刑部找我,說你和靈芝一起去了城外,一聽到這話,我的心頓時就亂做了一團,就怕你出了什麼意外。”秦陸白現在回想起來還仍舊心有餘悸。
當時一聽說她跟著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去了城外時,所有不好的猜想都盡數湧入腦中,他根本不敢想象,要是他去得晚了,她會出什麼危險。
只這麼一想,那股潛藏的狠厲便噴湧而出,幾乎要將他所有的神志盡數都湮滅。
幼僖低著頭,手指沿著錦被上的繡紋描繪著,不知怎麼的,臉頰頓時燒了起來,蒼白的膚色透出點點粉來。
良久,她才抬起頭,伸手拍了拍床沿,示意秦陸白過來。
秦陸白會意,依她的心思坐了過去。
幼僖方才緩緩開口:“其實也怪我沒有考慮得太過周到,我見靈芝執意出府,知道她肯定是要去見什麼人,本來想著讓青月去通知你,屆時你帶著人一起來,正好可以將和靈芝碰面的人一舉拿下,說不定還能夠給破案找出一點線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