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聞聲響,秦陸白和雲舒皆是一怔,二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朝聲源處睇去。一襲嫩黃宮裝,頭戴步搖的女子赫然出現刑部門口,無意間聽了他們的談話,正疾步匆匆的走過來,臉上盡是掩飾不住的焦灼之色。
而這個人,不是闊別多日未見的五公主,又能是誰?
樂天手上還握著一個盒子,但臉上盡是擔心:“幼僖怎麼了?她出事了?受傷了?”
一連串的問題相繼砸下來,秦陸白和雲舒再次相視一眼,均是默不作聲。
估計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自家門口不遠處說著話,怎麼就那麼不小心叫她給聽見了呢?何況,自從上次和雲舒鬧過一通後,樂天已經許久不來刑部竄門,今日突然造訪,著實是叫人不小的吃了一驚。
還是秦陸白反應快,左右環顧四周無人,連樂天近身宮婢珍珠也不在,才稍稍舒了一口氣:“剛剛我們的談話,你都聽見了多少?”
別的不甚在意,倒是剛剛他們談話間有提及東宮和丞相,要是叫她都聽了個大全,傳揚出去只怕要壞事。
樂天仰起頭,眼中盡是懵懂:“我只聽見了你們說幼僖受傷一事,其他的也沒聽見什麼。所以幼僖是真的受傷了嗎?她傷得重不重?難怪我這幾天都沒有看見她,原來竟是受傷了。”
秦陸白定睛注意著她的神色變化,流露出的擔心不是假的,著急也不是假的,至於真的有沒有聽見別的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此刻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他記著幼僖的交待,於是不答反問:“我們並沒有說是幼僖受傷,上京城的郡主可不少,你一口認定是幼僖,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樂天忍不住拿白眼翻她:“我雖然不聰明,但也不傻。上京城的郡主是不少,但住在宮裡,跟你們熟,又跟太后親近的郡主有幾個?除了幼僖,還能是別人嗎?”
她一口氣說完,焦急化作憤怒,這倆擺明了是不想把幼僖的事情告訴她,想想不免心頭鬱郁。
“你不告訴我,成啊,我去問皇祖母,看看皇祖母問你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拿這套說辭去糊弄她。”樂天氣哼哼甩手就走,作勢真要去找太后。
幼僖受傷的事本來就瞞得緊,而第一要瞞的就是太后,秦陸白哪能這麼容易就放她離開去壞事,趕忙的拉住她。
略想了想,似乎在想搪塞之詞,但顯然很快就被樂天看穿,一把甩開他的手就要揚長而去。
此番她要是真去了永安宮,大概幼僖受傷的事情,不出半個時辰就會傳遍整個後宮,鬼市的事情也就徹底瞞不住了。
秦陸白拉不住他,只好朝雲舒使眼色,雲舒略一踟躕,到底還是追了上去:“五公主請留步。”
他快步攔在前頭,樂天還氣呼呼的沒能消氣,但因為前方是他,倒也沒有太過盛氣凌人,只是不滿嘟囔一聲:“幹嗎?”
雲舒抿了抿唇,略過她向她身後望去。秦陸白立在原地,衝他誇張的做了一番手勢,然後拍拍屁股轉身進了刑部。
而那個手勢偏偏他還看懂了,是讓他盡力穩住五公主,別讓五公主將幼僖受傷的事情傳揚出去,尤其是告訴給太后。
雲舒只想扶額嘆息,不知不覺間,竟又被這隻狐狸給算了進來。
但樂天靜立一會,見他實在沒有什麼要說的,擔心、憤怒、焦急一股腦的湧上來,也不管前邊是不是雲舒了,繞過他就要走。
“五公主。”雲舒情急之下喚住她。
樂天跺跺腳,不滿的轉身:“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