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很不好的預感,在翌日清晨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降臨在瑤華殿。
彼時幼僖剛起床,惺忪睡眼還沒有徹底睜開,一道晴天霹靂便驟然降下。
是急性子青月,匆匆忙忙的自殿外奔進來,因跑得太急,沒留神腳下,還險些絆了個踉蹌,摔個狗啃泥。人還沒來得及站穩,又急匆匆地跑進內殿,觀望一週,直往妝臺處奔過來。
“不好了,不好了。”
略帶幾分尖細的聲音幾乎快要衝破耳膜,幼僖按著太陽穴的手轉而去揉了揉耳朵,閉著雙眼,幾乎是下一刻就又要睡過去。
青月撲到她腳邊,嚥了口唾沫,略微喘了兩口氣後才說:“皇……皇后娘娘來了。”
一道驚天響雷炸在耳畔,幼僖倏然睜眼,僅存的一點睡眼也在頃刻間蕩然無存。
青月只當她是沒有聽清,握住她的雙臂緊張又道:“郡主,皇后娘娘來了,現在就在正殿。”
好一會幼僖才回過神,攏了攏碎髮,對鏡自攬:“來就來唄,與我何干?”
總歸是跟太后請安,她去不去也沒什麼關係。況且,她並不想見皇后,索性當做不知,躲個清淨更好。
可青月接下來的話卻徹底打破了她的幻想:“可皇后娘娘點名說要見郡主。”
幼僖抿著唇,臉色驟然難看下來。
青時為她挽了個隨雲髻,挑了支碧玉簪插上:“郡主,皇后娘娘既然都來了,你見是不見?”
“現在,還輪得到我說不見麼?”幼僖淺嘆一聲,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來得偏偏還這樣的快。
揮了揮手,幼僖催促:“行了,趕緊弄吧,別耽誤了時辰,皇后娘娘還等著呢。”
“是。”
青時放快了動作,青月也趕忙去將燻好的衣服取過來,待伺候著幼僖穿戴齊整後,連早膳都來不及用,便往正殿去。
此刻正殿裡的氣氛可謂是沉重,太后端坐於上首,便是待著不動也絕不跟寧皇后搭一句話。反之寧皇后倒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來緩和緩和氣氛,然說上十句也不見太后回應一句,不免覺得有些難堪,只顧著喝茶來逃避這尷尬的現實。
左等右等不見關鍵的人來,寧皇后顯然已經等得有些焦灼,不下數次朝景安姑姑遞眼色,對方也只是勸她稍待,再耐心等等就是。
再過了半柱香,幼僖才姍姍來遲。
“僖兒給老祖宗請安。”幼僖行禮端莊有度,不忘側身給寧皇后施了一禮,“見過皇后娘娘。”
寧皇后如見曙光降臨,迫不及待起身上前,卻聞得上首一聲輕咳,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一臉窘態。
“僖兒,過來,到哀家這兒來坐。”太后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示意她過來。
幼僖如得大赦,面上卻分毫不顯,欠了欠禮,提步至太后身畔坐下。
如此一來,寧皇后不禁更覺難堪,但想到太子的事情,還是努力壓住了怒火,重回了位置上坐下,勉強擠出笑來:“聽說僖兒前些日子病了,本宮被瑣事纏身,倒是疏忽了,正得了閒想使人去看望看望你,不成想你已經回來了。這不,本宮趕忙著過來瞧瞧你,不知道好些了沒有?”
幼僖微笑頷首:“多謝皇后娘娘掛懷,臣女已經無恙。”
“那就好,那就好。”寧皇后牽強的笑了笑,嘴邊掛著的笑容略有些僵硬,只好端起茶盞企圖遮掩。
太后縱觀全域性,已經十分不耐:“皇后還有事嗎?”
“嗯?”寧皇后一怔,含進嘴裡的茶水不知道當咽不當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