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結束後,毒殺案的真兇翩翩已經被移交到了京畿衙門的牢房裡看管,只待秋後問斬。
秦陸白拿著刑部侍郎的身份牌子亮了眼,衙門的人即刻恭恭敬敬地迎著兩個人入內,原想好茶好點心的奉上招呼,誰知兩位貴人卻根本沒有坐下來喝杯水的意思,無奈只得將人往牢房裡帶。
牢房裡陰暗潮溼,還沒進入,立即便有一股腐臭燻人的味道傳來,令人幾欲作嘔。
幼僖捂住嘴,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秦陸白邁出去的步子頓住,想到什麼,回頭看她:“裡面的味道還要刺鼻一些,你可要忍得住啊。”
“總比那亂葬崗好一些吧。”幼僖捂住嘴,也不管他了,大步邁進了牢房。
秦陸白笑笑,也跟在後頭進去。
衙門的牢房裡關押的什麼人都有,大到殺人放火,準備問斬的,小到偷雞摸狗,只是關押幾天以示懲戒的,罪名不一,關押的地方也各有區別。但唯一沒有區別的,就是他們一進來,牢房裡原本安靜的人立刻便吵嚷起來,其間不乏還夾雜有聲聲喊著自己冤枉的犯人。
是不是冤枉的幼僖不知道,但他們個個蓬頭垢面,扒著牢房,手臂穿過縫隙不斷地向外頭揮舞的樣子著實是讓人不忍直視。
今兒他們來得不巧,衙門裡的官外出了,還是師爺招呼的他們。
約莫是覺著幼僖是個姑娘,又是郡主,養在深宮之中難免沒有見過這種場面,擔心怪罪,師爺便從旁道:“郡主莫要在意,牢房比不得外面,這裡面關押的什麼人都有,要是嚇到郡主了,等會小的就讓人去收拾他們。”
幼僖冷目瞥他一眼:“不必了,你只管前邊帶路就是。”
師爺趕忙點頭哈腰的應是,但他哪裡識得誰在哪間牢房,朝前邊帶路的獄卒一使眼色,獄卒會意,更加的加快了腳步。
越往裡走越安靜,但也越昏暗潮溼,只有壁上幾盞蠟燭燃著微亮燈火,勉強照得見腳下的路。
據那獄卒說,最裡頭關押的都是即將問斬的犯人,因為證據確鑿,他們已然是沒有了翻案的可能,知道刑期將近,求饒也是毫無意義,所以基本都很平靜。但越是平靜的面目下就越要小心翼翼些,大概正是因為刑期近了,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所以這種情況之下難免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便更加得注意一些。
等到了關押翩翩的牢房時,四周已是靜如寂夜,安靜得可怕。
牢房內,有一人著囚服縮在牆角,背靠著角落而坐,烏黑的長髮凌亂的披散著,並看不見面龐,只依稀瞧得是出個嬌小的姑娘。
“邢翩翩。”獄卒朝裡面叫了一聲,那人像是失神一般,好一會才緩緩抬起了頭。
牢房之中昏暗無光,僅有的光源還是外頭的一點微弱燭光。獄卒取了一盞燈過來,燈光臨近,才將裡頭的人的面貌照得清楚。
秦陸白確認是翩翩無疑,從獄卒的手中接過蠟燭:“你們都出去等著,把守住外面,沒有本官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聽明白了嗎?”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