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皇后也不藏著掖著了,一股腦兒的列舉了太子娶幼僖的所有好處,說完緊張的看向太后,靜待答案。
太后面色不虞,看著宮人將一碟荷花酥奉上來,那荷花酥的花瓣有些微殘缺,立即斥道:“糊塗東西,這種次等東西也能搬上臺面嗎?”
宮人嚇得立即跪下,高高舉著那碟荷花酥,嘴裡卻是一個勁兒的告饒:“太后恕罪,太后恕罪。”
太后也不看她,身子微微向後一靠,隱帶怒氣。
宮人嚇得身子如篩糠一般不住的顫抖,還是蘇嬤嬤看不過眼,略微示意了眼色,宮人會意,忙捧著荷花酥退了出去。
小小的一出鬧劇像是在敲山震虎,寧皇后臉色訕訕,垂了眼,似在思考著下一刻該如何應對。
太后端著茶盞,吹了吹面上的茶沫,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對了,皇后剛才說什麼了?哀家被氣得糊塗了,竟是沒有聽見。”
寧皇后趕忙道:“回稟太后,臣妾是想為太子和幼僖做媒,還請太后應允。”
太后瞭然般點了點頭,只顧著低頭品茗,並不回答。
這時候再僵持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寧皇后左右一思量,注意到對面安靜端坐的幼僖:“婚姻大事雖說是長輩做主,但幼僖畢竟也是當事人,既然在場,不妨問問她的意思。若是兩情相悅必然是最好的,左不過也是有青梅竹馬的情誼在,若是結親,倒是親上加親。”
太后聞言冷哼一聲,將茶盞用力擲在小几上:“原來倒不是哀家糊塗了,而是皇后糊塗了。”
寧皇后身子一震。
“她一個閨閣在室女,你叫她如何對自己的婚事指手畫腳,傳出去沒得叫人笑話。”太后微惱,“只怕到時候世人會說哀家沒有教好姑娘,難道皇后是想哀家也晚節不保嗎?”
這話說得有些嚴重了,又是點名帶姓,寧皇后嚇了一跳,趕忙起身告罪:“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太后莫要動怒,是臣妾失言了。”
太后也不瞧她,默默轉動著手上的佛珠:“罷了,罷了,哀家也老了,總不能為了一丁點小事就生氣動怒。”
“謝太后。”寧皇后抬起頭,試探性問,“那太子和幼僖的……”
誰料話未說完,太后卻一記厲眼瞪來,嚇得寧皇后不得不住了嘴。
太后輕嗤一聲:“幼僖還小,不著急,且再放在哀家的身邊再多養兩年。何況這孩子平時被哀家驕縱慣了,太子是儲君,太子妃也將成為日後國母,這個擔子太重,這丫頭恐怕挑不起大粱,只怕要辜負皇后的青睞了。”
話至此處已經說得很明顯了,太后拒絕了這樁婚事,且拒絕得毫不拖泥帶水,便是寧皇后想要再多說些什麼試圖力挽狂瀾,可到現在也是真的不行了。
一時間沒想好應對的策略,寧皇后面色訕訕著坐下,剛端起杯子要潤潤喉,卻忽聽太后開口說:“哀家乏了,要去寢殿睡一會,皇后要是沒事,就先回去吧。”
說著按了按頭,儼然一副睏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