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對和親的事情耿耿於懷,到底是覺得兩國的安寧不該以犧牲一個女人來作為交換的籌碼,雖然,這的確是避免戰亂的最好捷徑。
雖然,這是數百年來,國朝屢試不爽的辦法。
秦陸白問:“話說得雖然沒有,但離那天也就還有兩天不到的時間,畢竟是送親,太草率了也不行吧。”
幼僖緩緩搖頭:“和親的人選雖然是今天才定下的,但準備的事宜卻早已經暗地裡開始如火如荼的籌備了,時間雖然是倉促了一些,但也不至於會下了大昭的面子,該有的應有盡有。”
“對於四公主和親,陳國的使臣沒有多說什麼嗎?”雲舒問。
“他們能說什麼?”幼僖輕嗤一聲,“又不是不知道皇后膝下無女,待嫁的公主只有兩位,遲早得從這裡頭選一個,不管最後挑選了誰,最終都是以皇后之女的名義出嫁。陛下能答應這樁婚事,已經是很給陳國面子了,他們還想再挑剔別的什麼不成?”
越說下去幼僖越是生氣,陰陽怪氣的語氣直把心底的不滿發洩出來。
秦陸白和雲舒面面相覷,識趣的沒有再說話。
天邊吹來一絲涼風,夾雜著沁人心脾的花香傳來,也半點沒叫幼僖的心情愉悅些許。
秦陸白忽道:“你們不是找陛下有事麼,這五公主都進去了這麼久,你留在這裡陪我們說話,不怕耽誤了正事?”
幼僖聞言朝那座恢宏的殿宇看去,沉重的殿門緊緊合上,門外的侍衛手持長戟而站,背脊挺直,一派肅穆。
少頃,幼僖才將目光收回:“我來朝陽殿並沒有什麼事情,是宜貴妃娘娘說,陛下舍了女兒和親,現下心情一定不好,就讓我陪著樂天去朝陽殿一同勸勸,好歹也能寬慰一二。不過樂天去就行了,我去不去,意義並不大。”
關於身份這一點,幼僖心裡一直都有一本譜。縱然景文帝待她也十分的好,但這份好不是無緣無故來的,而是因為她戰死沙場的父兄,閻家的歷代忠烈之魂。
“罷了,反正也沒有我什麼事情,我打算回永安宮了。”幼僖抬起頭,不去多想那些煩心事庸人自擾,“你們呢?是出宮?還是回刑部?”
秦陸白想了想,見雲舒遲遲沒有說話,索性道:“事情差不多都做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刑部其他人善後吧,我打算先回家換身衣服,好好的睡一覺才是正經事。”說著用手肘碰了碰雲舒,“你呢?”
“我?”雲舒想了想,“我打算先回刑部將餘下的事情都處理完,然後再回家。”
秦陸白聳肩攤手:“瞧,我就猜到會是這樣。”
幼僖且笑不語,不論他們是回刑部也好,還是出宮也好,正巧都要一同走一段路,三人便並肩而行,直到了岔口處才分了道。
幼僖徑直回了永安宮,原想先去給太后請個安,卻不料太后正在午睡,正要走時,一向覺輕的太后卻被突然驚醒。
“是僖兒回來了嗎?”太后臥睡,淺淺的聲音從帷幔裡傳出。
幼僖又迴轉身來,邁步朝床榻走去,掀起帷幔一角,伏在榻上輕輕喚了聲:“老祖宗,是我,還要不要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