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猴兒還精的話是方才景文帝說秦陸白的,不過細細想來,他倒的確是有點小聰明。
關於這一點,雲舒不可否認。
於是他理了理思緒,從頭開始說起:“還記得昨天下午的時候世安郡主來刑部,我和她說的最後那一句話嗎?”
他說:這事的關鍵點,還在皇后娘娘的身上。
正是這一句話,幼僖幾乎是憂心了一下午,以至於秦陸白在送她出刑部的那條甬道上,簡直要將前朝後宮的事情都結合起來匯成最有說服力的一句話,只為了讓她寬心罷了。
雖然,其實他並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會不會如他們所預想的那樣,但至少這樣是真的安慰到了幼僖,而很顯然,她也是真的聽進去了。
只是剛剛雲舒在朝陽殿突然提出讓朝廷出兵清剿山匪一事,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秦陸白頷首:“記得,然後呢?”
“然後我想了想,陛下為什麼會將這件事情交給皇后娘娘?”雲舒吸納一口氣,緩緩道,“照理說,大昭和陳國聯姻其實是屬於國事,既是國事,那麼無論許嫁哪一位公主,左右都不過只是陛下金口一句話的事。”
秦陸白沉思摸索著這話,須臾,抬頭凝視他:“所以你發現了什麼?”
雲舒搖搖頭:“天子之心深不可測,我等妄自揣測卻不可得。不過將此事交給皇后娘娘,但皇后娘娘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定下來人選,這倒是有些奇怪。”
“那有什麼可奇怪的,皇后膝下無女,陳國既說要請嫁嫡親公主,那麼無論哪一位公主嫁過去,始終都得先安上嫡親公主這個名頭。”秦陸白脫口而出。
雲舒輕笑:“是啊,可是陛下未嫁的公主中只有兩位,且都不曾養在皇后膝下。對於其他嬪妃所生的孩子,我想,皇后娘娘應該還沒有做到視如己出吧。”
一句話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似在說著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語落,雲舒已提步緩緩繼續朝前走。
秦陸白立在原地思忖了一會兒,恍然間回過味來,邁開腿追了上去。
他用手肘撞在雲舒的手臂上,笑道:“好你個雲舒,平時看起來挺老實的一個人,沒想到心裡面盡憋著壞。”
雲舒搖頭輕笑:“既然七邙山山匪的事情遲早都要解決,那何不找個最好的時機,既能清剿了山匪,也能助世安郡主一臂之力,豈不兩全其美。”
關於這一點,其實他也有私心。
上回跟著生辰綱的案件一併彙報了之後,景文帝並沒有說過要出兵清剿山匪這話,其中意味已經很是明顯,大抵是要護住太子的羽翼,保住侍衛司的謝乙。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這無可厚非。但,國事與家事不可混淆,國乃包容萬民,怎可因一人私心而致百姓不顧?
只是周王的反應卻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不過也算是歪打正著了,即便那個時候周王不在朝陽殿,亦或選擇默不作聲,到最後,他也自有辦法讓這個事落在太子和周王的身上。
而清剿山匪一事,則是刻不容緩。
秦陸白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卻下來:“說到底,兩國和親的事情其實和幼僖並沒有關係,你為何要這麼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