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裡?我到底想要幹些什麼?
來自比迪靈魂深處的拷問,都在看到周圍的一切後將先前想的那些,諸如暴打納羅一頓的問題全都丟擲腦後。
比迪屏住了呼吸,瞪著大著眼睛望著房間裡的一切。
房間的牆壁上,掛著很多一張一張銀背大猩猩的毛皮標本,周圍擺滿了架子,在白熾燈光的照射下,比迪終於看清楚了架子上面,那些瓶瓶罐罐的真實面目。
有一些罐裡面,可以清楚的看見浸泡著大猩猩的頭顱,一些瓶子裡面裝的那些手掌和腳掌,和人類的長得不太像,但是套在大猩猩身上時,卻感覺長得一毛一樣。
比迪頓時就感覺到,剛才身上所積壓的那些各種不安的情緒,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後全都煙消雲散。
此刻的感覺,就好像佈滿了陰霾的天空,灰濛濛的疑霧,重重地籠罩著大地,當象徵著真相的太陽出現時,天空頓時沐浴了聖光的淨化,連空氣都變得神清氣爽。
比迪呼吸的鬆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丟到海里面去以後,整個人都感覺到無比的舒暢,就好像獲得重生一樣。
“原來只是大猩猩的屍體,嚇得我啊……。”比迪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無比鬆懈的自言自語感嘆道。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你到底玩夠了沒有?”
房間的門外,傳來了納羅的質問聲,聲音有氣無力。
比迪一下子額頭上冒出了幾條黑線,嘴角不停的抽搐,眼神充滿了對自己的鄙視,內心覺得無比的尷尬……。
納羅老先生對我不薄,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我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的是豬狗不如……。
比迪滿臉的羞愧,心裡面傳出了各種對自己責問得聲音。
他現在也沒有空理會自己那麼多,心裡滿懷著對納羅的愧疚,硬著頭皮說道:“老先生,我就是想開個玩笑嘛……。”
比迪這句話說出口以後,整個臉都紅了起來,眼睛瞄了一下地面雪白的地板,似乎想要找一個洞鑽進去。
納羅緩緩的走進房間裡,一直走到了比迪的面前,雙眼直勾勾地望著比迪,微笑著問道:“你剛才那麼一驚一乍的表情,該不會是以為這房間的瓶瓶罐罐,都是人的屍體吧?”
比迪一聽,直接嚇了一大跳。
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心裡的想法會被納羅看穿。
被語言擊中要害的他,雙腿一軟,跪在了納羅的面前。
“對不起,納羅老先生,你對我這麼好,我不該懷疑你……。”比迪坦白從寬地懺悔著說道。
納羅忽然臉一沉,繃著一張臉很冷冷的說道:“我現在心裡面覺得很生氣,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麼而生氣嗎?”
面對納羅的責問,比迪的心裡咯噔地跳了一下,一種心虛的感覺,導致比迪的全身乏力,五體投地地撲在了地上。
“因為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誤會了一直待我不薄的恩師……。”面帶羞愧的比迪,用懺悔的口吻說道。
納羅彎下了腰,輕輕地將比迪扶立起來,左手拉著比迪的雙手,右手輕輕地拍著比迪的手背,似乎在提個醒。
“我生氣的原因,是因為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我多次提醒過你,搞只科研這一行,最終要是一絲不苟的觀察力。沒有想到你連這麼小的事情都堅定不了。
只會誠實的跟著心裡的感覺走,以這種態度搞科研,什麼時候才能出頭?觀察力不過關,難道要靠運氣嗎?”
納羅沒有好氣的責問著比迪,但是他所表現出來的行動,更像一個滿懷慈愛的老師,正在循循教導自己得意門生。
在這一刻,比迪的眼角流出了一行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