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五年的新年即將到來。
王屋縣、齊子嶺這邊有大軍屯駐,邵樹德也沒有返回龍池宮。
他將兩個兒子送了回去,自己則繼續住在金仙觀。
金仙觀其實一直是有女冠的,直到李罕之這凶神入主澤潞,從此便空了下來。
不過最近又有一位女冠在此出家,體悟道家奧秘。
隱沒在蒼松翠柏中的廂房內,玄翠女冠剛剛梳洗完畢。
威震西北的靈武郡王擁被高臥,手中還在翻閱公函。
女冠出門轉了一圈,隨後便端著早膳進來了。。
她嘴角含笑,看到男人招手後,毫不扭捏作態,直接坐到了他懷中。
玄翠女冠的俗家名字叫拓跋蒲。
二十多歲的老姑娘了,但一直沒嫁人,總不是個事,於是出家當了女冠,尋仙問道,倒也落了個清淨。
“入道有些時日了,可有感悟?”邵樹德輕撫著像小貓一樣乖巧的拓跋蒲,問道。
王屋山號稱“天下第一洞天”,司馬承禎修道之處,宮觀非常密集。
金仙觀本公主修道之處,安史之亂爆發後,公主發現她到底無法擺脫俗世羈絆,於是跑路去了川中,省得被叛軍抓獲。
金仙觀現在成了拓跋蒲的修真之所。有田十頃,租給了拓跋家族的一些遠親耕作,兼充作道觀護衛。
她爹拓跋思敬神通廣大,最近也把生意做到了邵州五縣。
事實上邵樹德也很詫異。
拓跋思敬做長安生意他可以理解,賺錢嘛。但巴巴地跑到邵州做生意,賣日用品和農具,或許也賺錢,但距離遙遠,還有戰爭風險,值得嗎?
但來就來吧。
拓跋氏這幾年做的事,都挺合邵樹德胃口,連帶著對他們家的印象轉變了許多。
拓跋蒲陪自己這麼多年,從拓跋小娘變成了女冠,讓邵樹德心中頗感愧疚。
折掘氏,稍稍有些過分了。
拓跋家一些可堪任用的人才,或許也可以多觀察觀察。
“修行尚淺,沒有感悟。”拓跋蒲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邵樹德拍了拍床鋪,調笑道:“我昨夜在此入道,幾達天人之境。”
拓跋蒲的臉一下子紅了。
親兵十將鄭勇在外徘徊不定,邵樹德看見後,直接喊他進來。
“大帥, 有軍報。”鄭勇目不斜視, 雙手舉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