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目光一亮,奪回南京?終於到了這一天了,大明鐵騎,終於要重新踏回龍興之地。
似乎所有人都選擇性忽略了去問天浪要等的那個人是誰,李定國、陳友龍是不方便問,鄧凱和史長歌是知道答案不需要繼續問的。
這次事關華中大地未來歸屬的會議一直持續到了午後,當其他將領都自行離去,天浪也和鄧凱史長歌盧以行一起回到蛇山南麓,雙湖邊的營地。
路上,與三人並轡而行的天浪似有若無地笑問眾人:“怎麼沒人追問朕為什麼執意要強攻漢陽城呢?”
鄧凱憨笑著說:“萬歲不是都說了嗎,看到了一封信改變的主意,那封信肯定是鄭成功託嚴通天飛鴿傳書的那封了。”
“呵呵,原來這樣,朕還等著你們罵朕呢,結果沒等到。”
而聽到他的問話,向來倔強的史長歌,目光罕見地溫軟了下來。
“萬歲是否認為末將最擅長罵皇上,就如同滿嘴跑馬車,用文雅詞彙罵你罵得好爽,看到你很痛心的表情,就會特有成就感的自詡純臣的那些人?”
如果是以往,史長歌的話鋒肯定會很犀利,而她說的這番話,同樣的話語,語氣卻水樣溫柔。
天浪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只是覺著和你這個少年談話,會很有趣,朕也很放鬆,並不顧及什麼。”
“那還是末將的職位太低吧,還不配讓你說話時有什麼顧忌,”史長歌憋了癟嘴。
“當然也不是,有顧忌的人,朕向來聽到他們罵朕都只當耳邊風,都懶得理他們,還聊什麼?”
“末將剛剛的莽撞險些造成你和李定國之間的嫌隙,你不準備教育我,讓我改變一下在君王側信口雌黃的毛病?”
史長歌看似不經意瞟了天浪一眼,而那狹長深邃的眸子裡深藏著眸光的流轉,天浪能否給她期待的答案呢?
“你呀,是很存粹的一個人,這樣的人,誰會想空谷入紅塵,朕不想你改變,就如不想天空的仙子謫落凡間。”
呃...很認真的說,這並不是史長歌預想的期待,但卻是成功撩動了心絃的一句話,她此生,恐怕會永遠銘記天浪今天的這句話吧。
“那麼你們就沒人問問朕為什麼也這麼任性?”天浪掃視一下眾人,盧以行搔著頭垂下眼眸,他太害羞了,而且不善辭令。
鄧凱呢,皺了皺鼻子,把目光又投向了史長歌。
史長歌因為天浪剛剛那句話,臉上正洋溢著顧盼神飛的神采,看鄧凱把答案退給了自己,她軒眉一揚,目光清淺直視前方。
“萬歲是一名統帥,也是一名政客,不過你不是一個凡是都推崇理性的政客。”
“哦,呵呵,還是第一次有人發表朕身為政客的看法。”
“鄭成功為母洗腸誓師,帶領麾下艦隊趕赴漢陽戰場,如果是一般的政客,比如當年楊嗣昌面對盧象升時,不希望打這一仗,你又不聽,那麼我就不給你兵,不發你給養,看著你死了我才高興!”
盧以行頓時心中一梗,似有千頭萬緒一萬隻小勾子撓著他酸澀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