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選的槍尖,寒光轉眼便閃爍在李國翰的胸前。
這時卻看李國翰雙刀由自己的下盤忽然向上反舉,那雙刀竟然在白文選的槍尖距離自己前胸一寸處時將老白的花槍鎖住。
李國翰雙刀回拉,白文選力窮,被奪得向前踉蹌跟進了數步。
李國翰卻閃過了身形,將花槍斜著拽向了自己的肩後,側身又飛起一腳踢在了老白的小腹處。
這原地發力的一腳便讓白文選頓時飛出去足足能有一丈開外,老白的口中還連連的吐著血沫,李國翰的雙刀卻已經合在了一隻手上,他用空手翻轉了從白文選手中剛剛奪來的槍頭,‘嗖’的一聲,飛擲了回去。
雙眼已經發黑的白文選知道李國翰絕對不會輕饒了他,根本來不及多看,只憑藉著直覺一個側滾翻滾想要躲閃。
雖說仍然被李國翰的飛槍刺中了自己的屁股蛋子,可就連這樣的結果卻也是他百戰的經驗所產生的一次奇蹟。
嗨!這次屁股不用再被踢了,更不用等待戰後那四十軍棍了,而是直接被捅了一槍,以後再踢就會更痛了。
老白身邊的十幾名明軍見到自己的主將受了傷,就是不知道屁股挨一槍算不算重傷,他們立刻衝過來組成了人牆,掩護著其中的四個明軍去救老白。
那四個明軍一搭手,抬起了老白就往身後跑,李國翰哪肯相讓,就看他黑旗雙刀飛舞,擋在前面的十幾個明軍不一會就都撕裂著飛去了一旁,滿地的殘肢,各個骨斷筋折。
正當李國翰繼續快步追殺,誓要抓住白文選並將其大卸八塊的時候,只看見南方不遠處又在掀起煙塵滾滾。
李國翰也不用猜,因為南方已無清軍,這必是明軍的援兵再次殺到了。
他停下腳步,抬眼向那邊望去,看到這援兵隊伍的最前,高舉著一面繡旗,旗上一個大大的‘劉’字,李國翰頓足腹誹道:“晦氣,晦氣,這冤家又來了。”
說起李國翰的大冤家,自然是劉文秀,從四川到漢中、再到西安,雖然劉文秀在漢中城外放過了他,可他是不會領什麼情分的。
他又怎會不知,那劉文秀除了對他的勇武抱有一絲的敬意之外,更多的是當時還不想和他拼個魚死網破。
劉文秀所等待的,不過是在當他自己多撒下幾張大網的時候,再對他進行絞殺,貌似現在恰好就是時候了。
好像只有今天這種大場面,他劉文秀才有更加充分的把握吃掉他李國翰的全軍,當然還可能包括西安城內的孟喬芳。在漢中放過他,不過是要讓他今天死得更慘而已。
而當初在漢中城外,如果劉文秀意氣用事了,那麼這位大明的蜀王此刻恐怕應該早就躲回到襄陽或者四川去休整殘兵去了。
李國翰懂得,這才是劉文秀最可怕的地方,示人以恩惠,卻內藏殺機,一副和善的面孔之下,是他劉文秀對待敵人最狠毒的一雙辣手。
如果一個人正拿著屠刀殺人時,卻保持著一顆最冷靜的心,那麼這個人無疑是最可怕的。
李國翰自認為在大清的漢軍之中,能夠有這樣素質的將領根本沒有幾個。而明軍中除了劉文秀之外,他也再沒有見過第二個人有如此的心理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