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屬於自己最珍貴的回憶,是芊芊的那張最最美麗臉龐。
想起來,竟是模糊的,上天怎麼能這麼殘忍,明明最不可能忘記的人,卻是越想記住,記憶的影子就愈加模糊不清。
鬱青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便讓堂堂大明天子有些失控了。
天浪就像被雷擊一樣呆立著,訥然無語,勉強轉過身去,搖晃著身形邁著沉痛的步伐走遠,天浪想要逃離這裡,彷彿如果逃離了就可以找回記憶。
看著天浪背影,鬱青兒滿含霧氣的眼眶裡淚水撲簌簌流了下來,自嘲一笑道:“您救了我們,可明晨的第一輪朝陽,我們便又是路人了吧?”
“陛下他要走了嗎,他不會不管我們了吧?”一群驚慌的女孩子天崩地裂地圍了上來,拉著鬱青兒問。
鬱青兒咬唇沉思著,突然決絕的勇氣推開姐妹們,奔跑著追上了天浪,拉住天浪的胸甲。
“陛下,我不知道剛剛說了什麼惹你傷心的話,可你說過的,醉過,笑過,傷痛就變成昨夜的一場夢了。”
“你好煩,朕只想一個人靜靜,”天浪有些惱火。
“憑什麼你心煩就可以拋下我們,隨意踐踏我們剛剛重拾起來的自尊,就因為我們都是髒的,你認為救了我們就像救起一隻受傷的小貓小狗一樣?”
兩個人的爭吵始終不在一個頻道上,天浪因為模糊的記憶而厭惡這個世界,青兒則根本就不會想到堂堂大明皇帝,理論上是富有四海的,竟然因為想要找回一個心中的影子而急的發瘋。
鄧凱是想要走過來的,卻被悄然出現的龐天壽給攔住了:“鄧指揮想幹什麼去?”
“當然是替萬歲解圍了!”鄧凱急道。
“鄧指揮心中只有萬歲,可否想過,如果讓那幾個丫頭吵贏了,對治癒她們心中的創傷,重拾生活的自信很有好處呢?”
龐天壽真是怒目金剛啊,外表兇殘,卻是內心向佛,啊,不,按照他的宗教,應該是心向天父才對。
“公公說的什麼玩意兒,某聽不懂。”鄧凱似乎也被天浪的火氣給感染了,天浪的情緒也很容易會影響到他這個最形影不離的人。
可他就是後知後覺的一個人,卻又往往是有些事天浪想到了告訴他去做,他看一下天浪的眼神,便又比其他人更快的領悟了,這是一個看起來愚鈍,卻悟性極高的人。
看著龐天壽的眼,鄧凱似乎又領悟了,“哦,合著為了幫這群姑娘,咱們把萬歲都給舍了是嗎?”
龐天壽雙手抄袖,把拂塵搭在肩上,把頭撇向一邊,“那是你鄧指揮說的,咱家啥都沒說。”
不承認就是預設了,鄧凱咬了咬牙,終於也做出了選擇,他也認為為了這些可憐女孩兒日後的心理健康,的確該把皇上給捨出去。
兩人都是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看著鬱青兒糾纏著天浪。
朱天浪儼然成了這些女孩子們唯一的信心和依靠,就像新生的幼雛找到了慈祥的母親,無時無刻都想跟在母親身後,不管去任何地方。
天浪感覺自己一旦離開,似乎有點兒無情,可被鬱青兒纏著,所有人又都放任著兩個年輕人的爭吵......
“陛下既然救了我們,就不要再試著去傷害我們。”
“明明是你們戳痛了朕,朕怎麼傷害你們了?”天浪也不想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