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蜀中鬼工2

李淵的相貌。『雅*文*言*情*首*發』就算化成灰。藍末也認識。於是當他上前將眾人遣散開去的時候。藍末當然也就猜到了。有些糾結的小十一殿下。沒準就窩在哪個角落偷偷看著這一出。偶然發生的事件。倒是讓藍末看出殷十一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只是。為何有時也愛裝酷呢。藍末輕笑轉身。就要帶著江煜城沿著街道的另一角走開。

“藍末。你等下我。”江煜城從包袱中取出一件外衣。就朝著人群中走去。

藍末這回沒有攔著。她凝神望向李淵站著的方向。他的身體很高大。只微微側立。就遮住了地上女子的半個肩膀。

李淵本來丟了幾個碎銀子就要離開。卻是遲遲不能從女子的相貌中移開。正是在這躊躇的一瞬間。江煜城這個傻小子的暖衣。已經披到了衣衫襤褸的女子身上。

“這位姑娘。在下多出一件禦寒的衣裳。你且用著吧。反正我要去南邊。也用不上了。”江煜城在眾人面前蹲下。他從女子略有些遲疑的神態中看到了意外。不過冬末施衣。不值得惦念。他已微笑著起身。朝著來時的方向默默走去。

地上的女子本還在發愣。見給暖衣的江煜城只說了一句。轉身就走。她一改方才的蠻橫不講理。起身就要追去。暖衣下方的一隻手臂卻是被李淵牢牢握住。“臣以為。梨白殿下不應追過去。”

“你別捉我。”殷梨白微微嗔怒道。她的視線所及之處。正是江煜城跟藍末的相會合的拐角。她試圖將手從李淵手中掙開。只是徒勞。李淵面無表情。他的身子呈現淺淺的弓形。只能恭敬地任由任性的八公主繼續玩命掙扎。

本來圍在此處觀看小乞丐被流氓調戲的場面。頓時因為李淵的見義勇為。給冷了場。眼瞧著人們紛紛四散開來。殷慕幽已從帶有飄窗的古樸客棧緩步而下。他的目光透澈。看向最為父皇看重的八姐。竟然就是方才樓下被驅趕的小乞丐。也是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八姐何以這身裝扮。”殷慕幽沒有取笑的意思。在西蜀的皇宮中。『雅*文*言*情*首*發』她跟他。絕對是唯一的存在。不說母族的原因。單是享有荷州封地。唯一進夫子廟與男子一同讀書。這兩點。就令聰慧的八公主在西蜀皇宮遠勝其他公主一籌。

殷慕幽的姐姐就不用說了。大大咧咧沒有正型兒。長公主殷梨珞又因年歲大。早已出嫁。所以。也在通蕪的公主府遠離皇宮。跟皇帝老爹也沒有什麼往來。於是殷梨白受到皇帝老爹的寵愛。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殷梨白當然不會立刻回答十一的問題。因為她焦急的神態中已經無不說明。她此刻內心的惱怒。“我說十一。你們很閒麼。上次跟父皇在青樓就想告誡你。不要總是流連煙花之地的脂粉香氣。男人。就要陽剛一點。在戰爭中鍛鍊自己。還有。不要有事沒事坐在客棧裡喝茶。而且。也不要總是管別人的閒事。“

一通話說完。殷梨白頓感神清氣爽。李淵的手早已放開。默立在殷十一的身後。再觀八公主。她自知十一弟沒有理由反駁。攏了攏肩上的衣衫。小聲警告了一句。“夫子說了。本公主若是完成了這個榜題。可以提前從夫子廟功德圓滿。”

“十一弟願意同八姐分擔榜題。”殷慕幽笑的萬分灑脫。男子的衣衫上沾了一片紛紛揚揚的飛絮。只見殷梨白忽而一本正經道。“論市井小民對待乞丐的行為與動作。”

“哈哈。夫子廟許久未去。竟是比先前有趣了許多。”殷十一捧腹大笑。卻是看見殷梨白有些尷尬的神情。

她抿了抿嘴唇。手指放到唇邊。小聲囑咐道。“咳咳。父皇還不知道我出宮了。這是秘密。”

“一定保密。”殷慕幽邪氣地勾起嘴角。一改方才正色的模樣。“只是。你學堂裡常玩的蟋蟀。記得給我留幾隻。”

殷梨白不免有些氣結。她的十一弟在旁人眼中。那是天才。是神童的存在。本來還有三年才可以完成的夫子學識。竟是提前三年就讀完出來。更不要說在唐門和柳門學的一身武藝了。只是。眾人皆看到他的風采。卻不知。真正的十一弟也是極其貪玩的。

“我讓北少保給你留幾隻就是。”殷梨白不再糾纏。她見那兩道人影早就消失於拐角處。不免想暗自去追。她做告辭狀。再不管身後投來的隱晦目光。

李淵拱手上前。剛毅地神情頓時在面上顯現。“卑職派人跟著公主。”

“不用。棲若已經跟去了。”殷慕幽手中捏著一方暖玉。這種黃田玉是極好的冰種玉。只有品位獨特的人。才能識別出暖玉中的特別棉籽。“我們先去西巷的鬼工當鋪。”

鬼蜮城的來由甚是稀奇。蜀地原是四海八荒中的一處狹縫。因是困住了許多未能超度的亡魂。讓狹窄的縫隙越發縱深。掌管地界的天神。恐怕此處直通天地而一分為二。於是。派了神獸鎮守。為的就是將眾鬼壓制。久而久之。蜀中天險。唯有鬼蜮。

藍末的目光幽深。她的臉頰泛著紅紅的顏色。鬼蜮城若是沒有這麼多臺階。她還是極其喜歡在這裡來回走走的。只道是上山容易下山來。若不是從南空江北一路向上。打聽到西邊的盡頭。是一位微雕高人的居所。她也不太願意爬這上萬層臺階。

“問你一個問題。”藍末閒來無聊。也就打趣道。“你在雅王府。究竟讓夏至欠了什麼情。竟是請我去救你。”

“也沒什麼。不過是讓她躲過了一陣毒打。”江煜城說的瞭然於胸。藍末沒再發問。不過是一頓打。就讓那善良的丫頭給記了這麼久。可見雅王也不是存著心思來對付她。本想一笑了之。卻是聽見江煜城重重的一聲嘆氣。“我也是聽你說起。才知道。那雅王捉回來的也有江家人。”

“那是你的家人?”藍末睜大眼睛忽而反問。她現在還記得囚車中。眼神很明亮的曉曉對著自己笑。她雖沒有將他們一併帶出來。卻也在走到的時候好好交待了夏至。給他們安排一些打掃院落。輕鬆的活計。至少能好好的活著。也是好的。

“不是。我來自東原的江家。西蜀的。早就跟我們沒有干係了。我只是不知道。東原的禍會蔓延到西蜀來。”江煜城雙手捶著頭。似是很惱怒從前的過往。只是藍末也不知能怎麼勸這個看似迷途的少年。也就一改口氣。很瀟灑地說道。“前塵往事莫回首。就算要回首。也先打下半壁江山再說。”

江煜城聽出藍末調侃的話語。這個女俠真是時刻不忘逗點樂子。只是。他每每想起在東原城迅速崛起的一霸。還有自己僥倖從水路中逃脫。才暫且沒有死在那一場火勢中。他一旦回想就心有餘悸。

上官小樓。他想在沒有找到尋仇的方式之前。他一定會記著這個名字。

只是。兩人有說有笑前行。卻是各想各的事的時候。八公主殷梨白帶著四名貼身死士在身後遙遙追趕。也是猜出了兩個身影的目的地。一天只接九單生意的鬼工當鋪。

說來。這個鬼工當鋪的掌櫃據傳有一手絕活兒。如果說棲若的本領是製造機關。那麼這位當鋪掌櫃的本事就是模仿任何可以模仿的製造物。大到機關。小到器物。

所以。也不得不說。他一天只接九單生意的原因了。因為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活化石。每一樣沒有去除雜質的玉石。裡面藏著的是瑰寶還是石頭。只有經過他的手。就能雕琢出來。於是。皇族之間除了鬥蟋蟀風靡。就是這成本小。收益高的賭石了。

殷梨白已換上了一身絳紅色的短襖馬褲。運著輕功與四名死士遠遠跟在那兩個身影的背後。

“公主殿下。不過是兩個平民。犯不著因為一件偶然施捨的衣服。而繼續追行。”張峰作為死士統領。他有職責提醒公主殿下的荒誕之舉。

“你知道我為什麼只帶上你們四個人麼。”殷梨白眼神一直聚集在江煜城身側的背影上。“那是信任你們。本來一件衣裳確實沒有什麼讓我注意的。但你看那旁側人的靴子。那麼小。定然是一個女人。”

張峰的臉色立刻暗了下來。八公主殿下有多久沒有吃過醋了。自從北胡的世子龍炎洛偶然與八公主祝酒。彷彿。公主殿下已經忘記醋味為何物了。眼下那個窮小子。不過是隨意披了件破衣裳給公主。公主的愛心又氾濫了。

常年混跡于山林之中的藍末。任何時候都不會忘記。時刻會成為叢林中野獸獵物的她。需要保持的警惕。於是。當不屬於臺階上兩人的氣息與步伐。在身後小心的響起。藍末有那麼一刻。是想用一招解決跟在身後不分敵我的陌生人。

只是。但見身邊江煜城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樣。她就知道。帶他去找鬼工師傅。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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