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外,人心惶惶。
監獄內,一片死寂。
狹窄潮冷的班房內,大智哥俯身看了眼“病危”的夏侯,陰陽怪氣道:“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
夏侯安靜地躺在床上,紋絲不動。
他似乎,真的病危了。
大智哥坐在一旁,點了根菸,不鹹不淡道:“你要真想送你女兒最後一程,要不我在監獄給你女兒搞個別開生面的葬禮?你親自主持。”
夏侯仍是沒有反應。
但呼吸,明顯加重了。
“你這人還真是驢脾氣。”大智哥不悅道。“非得出去嘚瑟一圈?觸景傷情多難受啊?親手把女兒的骨灰下葬,不傷心啊?”
見“苦勸”無果。
大智哥順手拎起剛帶進來的棒球棍,猛地朝夏侯腿上一抽。
沉悶的擊打聲,響徹班房。
夏侯,卻仍是平躺在床上,一聲不吭,連動,都沒動一下。
“出去一趟也不容易,把你那條腿也治治吧,之前就看你走路有點瘸,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打斷你的腿,搞成長短腳了。”
大智哥扔掉棒球棍,起身道:“一會外面見。”
他剛轉身。
夏侯卻緩緩睜開了眼眸。
眼神,冷漠到令人窒息。
腿部傳來的劇痛,卻令他愈發清醒。
“張將軍,麻煩你幫我把身上的枷鎖開啟。”
夏侯緩緩坐起身,褲腿已經滲出鮮血,他卻置若罔聞,彷彿這條腿,不是他的。
“戴著枷鎖,做事不方便。”夏侯放下雙腿,坐在床邊。
凝視大智哥的眼神,暗湧澎湃。
大智哥眯眼道:“不好意思,鑰匙丟了,你自己想辦法。”
“哦。”夏侯抬眸望向大智哥,唇角,泛起一抹病態的獰笑。“我猜,那幫人掙扎過,也猶豫了,可最終,還是決定批准我保外就醫,對嗎?”
不等大智哥開口。
夏侯一字一頓道:“我說過,不論外面的世道怎麼變。”
“只要我能出來。”
“這世界,還是我的世界。”
夏侯走下床。
恐怖的身高,龐大的氣場,強壯到猶如鐵塔般的身軀,無一不令人感到窒息。
大智哥歪頭瞥了夏侯一眼:“你桀驁不馴的樣子,看著挺中二的。”
“謝謝。”
夏侯朝大智哥走動兩步。
嘴角,泛起一抹令人發毛的詭笑。
他拖著沉重的鐐銬,一瘸一拐地,走出這扇門,這座困了他二十餘載的監獄。